「多謝官爺提點,我以後不會再怕了。」阿嬌擦乾眼淚, 清澈的杏眸裡有殘餘的淚, 也有一分堅定,正似那埋在土中的嫩芽,脆弱也勇敢。
趙宴平點點頭,看向巷子出口道:「那就走吧, 大人讓咱們直接去城門口等,那裡人來人往,議論你的只會更多,你做好準備, 真的堅持不住, 想想你舅母。」
阿嬌不但想到了舅母,還想到了天天自以為高她一等的表妹。
阿嬌相信表妹肯定能嫁給人做正妻, 但阿嬌也篤定, 表妹嫁的那個男人一定不如她的官爺。
跟著官爺走開之前,阿嬌從那棵小樹上摘了一片葉子,輕輕地握在了手心。
離城門越近,路上的百姓就越多。
趙宴平是縣衙捕頭, 經常在城內辦案抓人,他五官俊朗氣度威嚴,一身紫袍腰帶佩刀,但凡見過他的百姓,都能一次就記住他,所以凡是趙宴平經過之處,百姓們都會好奇地多看幾眼。今日又有阿嬌跟隨,白嫩水靈的小美人,想不惹人注意都難。
百姓們打量她議論她,阿嬌手裡握著樹葉,眼睛看著左前側官爺偉岸的身影,竟越來越從容起來。如果說流言蜚語像一條湍急的河流,阿嬌一個人站在岸邊惴惴不安不敢過河,可就在那條僻靜的小巷子中,官爺送了她一條船,現在官爺還親自為她掌舵,阿嬌穩穩地坐在船上,真的不怕了。
「官爺這是去哪啊?」一個賣包子的大娘笑著招呼道,眼睛不停地瞄著阿嬌。
趙宴平記得這位大娘,曾經因為兒子不孝去過衙門,當時的縣令最重孝道,讓他抓了不孝子,當眾打了二十板子,大娘一邊心疼一邊罵,後來那不孝子雖然也不是十分孝順,卻不敢再明目張膽地虐待老孃。
「今日大人去府城論政,命我同行。」趙宴平掃眼那些白花花的包子,突然朝攤鋪走去。
阿嬌立即跟上。
大娘來了精神:「官爺要吃包子?要幾個?」
趙宴平取出錢袋子,道:「來六個肉餡兒的。」
「好嘞!」大娘麻利地鋪平三張油紙,兩個肉包疊起來裝一起,最後將三個油紙包串在一起。將包子遞給趙宴平時,大娘朝阿嬌點點下巴,揶揄地問趙宴平:「官爺,這是哪家姑娘啊,長得可真俊。」
阿嬌臉色一紅,微微垂下臉兒來。
趙宴平看她一眼,神色如常地解釋道:「這是家妾,老太太說府城景色好,讓我帶她去開開眼界。」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但周圍幾個攤鋪以及守在鋪子前等著買早飯的百姓們都聽到了他的話,驚訝之餘,看阿嬌的眼神也都不一樣了。
阿嬌長得美,能得到官爺的寵愛大家都能理解,但一個進過窯子的姑娘還能讓官爺的祖母如此喜愛,官爺去府城都要官爺帶上小妾去遊玩,這說明什麼?說明阿嬌人美性子好,好到夫家長輩都憐愛她啊!
在眾人探究的注視下,趙宴平一手提著包子,帶著阿嬌離開了。
晨光越來越明朗,阿嬌的心裡也亮敞敞的,官爺如此維護她,不惜說謊為她造勢,她再畏畏縮縮,都對不起官爺。
不知不覺間,阿嬌的腰挺得更直了。
前面就是城門,城門底下左右各排了一條長隊,左邊是進城的,右邊是等著出城的。
不再畏懼人言後,阿嬌好奇地觀察著周圍。
她八歲那年沒了父母,舅舅將她接到武安縣,從那之後,阿嬌再也沒有離開過縣城。
阿嬌站在官爺身後,正前方的視野被官爺擋住,她只能看看左右。
趙宴平卻在一個守城士兵朝他這邊走來時,皺了皺眉。
守城士兵是好意,還隔著十幾步就朝趙宴平咧嘴笑:「這不是趙爺嗎,您要出城直接去前面過就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