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宴平收回視線,往裡面看了眼,竟然沒有看到床隔,她白皙熟睡的小臉直入眼簾。
眼睛被灼痛一般,趙宴平立即偏頭,與此同時,昨晚發生的一切也都重新在腦海里過了一遍,但也只限於能想起自己做過了什麼,其他的感覺並不真切,唯一最深的印象,是一大片雪白的肩膀,一抹蔥綠色的小衣,還有一朵水嫩嬌艷的小黃花。
第44章
天色漸亮, 老太太飯都快做熟了,趙宴平坐了起來,下床穿衣。
經歷過昨晚, 阿嬌不知該怎麼面對官爺, 想裝睡又怕趙老太太罵她懶,只好硬著頭皮跟著坐了起來。
天冷了, 倒不用一天一換小衣,可身上這件沾了官爺的口水,穿著怪不自在的。
阿嬌就坐在床裡,等官爺出去端洗臉水了, 她再飛快下了地, 從衣櫃裡取出一件新的小衣跑回床上,匆匆忙忙換了上去, 然後將髒的那件壓在被子下面, 留著飯後一起洗了。
掛紗帳的時候,身後傳來推門聲, 阿嬌驚慌地轉過身, 看到官爺端著水進來, 阿嬌迅速低下頭, 臉兒漲得緋紅, 小手不安地攥著衣擺。
趙宴平見了, 走到洗漱架前, 放好洗臉盆後, 他第一次使喚她:「過來幫我捲袖。」
阿嬌現在就是一隻最乖巧的小羊羔,六神無主, 官爺一開口,似用繩子扯了她一下, 阿嬌便乖乖地趕過去,垂著細密的長睫毛去幫他捲袖。眼前的官爺衣冠楚楚,腦海里的官爺卻還是昨晚那個赤條條霸道道壓在她背後欺負她的人。
即將進入臘月,早上很冷,阿嬌卻覺得一股熱氣正源源不斷地從官爺那邊朝她衝來,沖得她發暈。
她烏黑的長髮還沒來得及梳攏,略顯凌亂的垂在耳邊,內心的羞澀浮現於表面,竟成了誘人的靡艷與嫵媚。
趙宴平早就發現了,她一羞就會變得媚,無聲無息地勾著人去靠近她,採擷她。
所以他才不讓她伺候,為的是讓自己少受一些煎熬。
可經過昨晚,趙宴平也意識到,他若太冷,她會胡思亂想。
「昨晚吃席喝多了酒,醒來頭疼,回家之後的事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我很熱,脫了衣服,後來我可有對你做過什麼?剛剛看見床隔都沒有掛。」
趙宴平看著她,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疑惑。
隨著他開口,阿嬌的心劇烈跳動起來,等官爺說完,她的臉已經紅成了霞色。
悄悄地仰頭看他,對上他犀利的眸子,阿嬌立即避開視線,結結巴巴地問:「官爺,官爺真的記不起來旁的了?」
頭頂傳來一聲簡短的「嗯」。
他不記得,阿嬌如釋重負,卷好一邊的袖口,亦想好了說詞,輕聲道:「官爺並未對我做什麼,只是我半夜腿抽筋,官爺幫我折了下腳指,後來咱們都睡了,忘了再掛上床隔。」
趙宴平微微皺眉:「只有這些?我恍惚記得你好像說了很多話,一直在哭。」
阿嬌當然知道自己說了哪些話,她可不想再讓官爺全部記起來,忙道:「是,是哭了,抽筋疼哭的,官爺折腳指的力氣也很大,我忍不住抱怨了官爺幾句,旁的再也沒有說過了!」
趙宴平便沒有再深究了。
兩條巾子一人一條,分別擦了臉。
趙宴平洗完就出去陪趙老太太了,阿嬌坐到梳妝檯前,一眼就看到了放在上面的錢袋子。
想起昨晚自己的那荒唐念頭與衝動的行徑,阿嬌只覺得一陣後怕。
幸好官爺沒有當場給她寫一封放妾書,早上再趕她離開,否則阿嬌能去哪兒?
與舅母已經徹底翻臉鬧僵了,舅舅家肯定不能再回,是,她有銀子暫且租賃一個地方住,可她一個孤零零的女子,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