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大戶人家的醜聞,百姓們又有幾個在乎真相的,都是周圍的人傳什麼他們就跟著傳什麼,宣王稍微派人煽風點火,魯氏、二姑娘的名聲就臭了,徐家大姑娘反而成了繼母欺凌、親爹不疼的小可憐。
外人看熱鬧,謝皇后與宣王妃的母親永平侯夫人卻都看出來了,宣王是真寵新美人徐氏。
永平侯夫人問謝皇后該怎麼辦。
謝皇后沒辦法。
親生母親管教兒子管教多了,都會讓兒子心生厭煩,更何況她只是一個養母。徐氏剛受寵時,她已經提醒過宣王要雨露均霑,宣王表面應承了,其實根本沒把她的話當回事,回府後是沒再寵徐氏,但一連數月都沒有踏足後宅,不就是再跟她賭氣?
全怪侄女宣王妃想不開,人在王府都不知道籠絡王爺,最適合出面約束那些妾室的侄女毫無作為,她在宮裡,手伸太長,只會讓宣王恨她,母子之間一點情分都沒了。
「罷了,王爺想寵誰就寵誰吧,他這一鬧,徐氏也算把孃家人得罪狠了,沒有孃家人支援,她就是再受寵,也越不過王妃與世子。」
謝皇后決定將目光放長遠點,不爭這一時半刻。
永平侯夫人只好都聽她的。
宣王替香雲出了口氣,他反而不再來攬雲堂了,只讓劉公公將外面的事傳到了攬雲堂。
這意思就差直接寫到紙上了,他想要美人主動過來討好他,求著他繼續寵她,光明正大地寵,而不是半夜偷偷摸摸的,兩個人一邊打得火熱一邊都悶不吭聲假裝那只是一場夢。
劉公公把話帶給玉蘭、雪蘭,怕差事辦砸了王爺罰他,劉公公狠狠地威脅了兩個丫鬟一頓,若她們無法說服徐主子,他就給徐主子換兩個新的大丫鬟!
玉蘭、雪蘭在攬雲堂住的挺舒服的,徐主子除了傻,除了不懂得討好王爺,對她們這些下人可太好了,從不打罵,連半句重話都沒有,若是換個地方,哪還有這麼好的運氣?
劉公公一走,玉蘭、雪蘭就去哄主子給王爺服軟。
魯氏母女得了報應,香雲心裡也是舒服的,可她忌憚宮裡的皇后娘娘,不敢明著去謝恩王爺,就與玉蘭、雪蘭商量,哪天晚上她也偷偷地去正院叩門,就像王爺來她這邊似的。
玉蘭嘆氣道:「這肯定不行,您最怕冷了,王爺若捨得叫您受寒,之前就宣您過去服侍了,哪用得著他夜夜折騰。」
雪蘭點頭:「對,劉公公說了,王爺要的是您堂堂正正去邀寵。」
香雲低下頭。
玉蘭以為主子不懂該怎麼邀寵,一口氣幫忙出了七八個主意,譬如親手熬個粥啊湯的送過去,或是繡個荷包香囊腰帶,再不濟假裝生病請王爺過來瞧瞧,法子她們來想,主子按照法子做事就行了!
香雲都聽到了。
她感激王爺,王爺新鮮她的身子,她也想伺候王爺作為報答,可她怕宮裡的貴人找她麻煩。
邀寵她不敢,香雲唯一能想到的報答王爺的辦法,就是繼續半夜偷偷摸摸地給他。
儘管玉蘭、雪蘭一起反對,香雲還是早早睡了,二更天的時候再起來,簡單打扮一番,穿上最厚的夾襖,披上兩層斗篷,兜帽的帶子系得緊緊的,手裡再抱著暖呼呼的手爐,甚至還喝了幾口上次王爺帶過來的剩下的烈酒,一切準備就緒,香雲帶上玉蘭,悄悄地離開了攬雲堂。
王府很大,今晚也沒有月亮,馬上就要臘月了,夜晚的京城滴水成冰。
香雲以為自己做足了準備,走了一會兒才發現她還是疏忽了一件事,襪子穿少了,繡鞋鞋底薄薄的,她每一步都像踩在凍僵的石磚上,又冷又硬。
終於來到王爺的院門前,香雲的腳已經凍麻了。
玉蘭哆哆嗦嗦地上前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