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梅懶洋洋垂下鳳眼,好像屋裡根本沒多出這個人。
只有百花公子雙膝一軟就要跪倒,卻被一枝梅拎了回去。
龐太師卻連瞅都沒瞅白玉堂等人一眼,一進門,一雙三角眼就死死盯著展昭,上上下下將展昭打量了個遍,嘴角隱隱泛出笑意,冷聲道:“展護衛多日不見,為何憔悴成如此模樣,包大人,展護衛可是聖上借調給開封府的御前侍衛,若是出了什麼差錯,包大人對聖上可不好交代啊!”
此言一出,開封府一眾臉色皆是一變。
金虔聽得清楚明白,這老螃蟹口中說辭聽起來是說展昭太過辛苦,可只要聯絡時事與時俱進分析一下,就不難猜出這老螃蟹的含沙射影之意:凡是聖上賜給開封府的,就算區區一個借調御前侍衛,也是無比尊貴之物,何況是尚方寶劍?!哼哼,包黑子,你這次要是交不出尚方寶劍就死定了。
展昭身形不由一顫,忙斂目抱拳道:“屬下職低位卑,怎敢勞太師費心。”
“哼!”白玉堂一臉不屑冷笑了一聲。
龐太師這才注意到書房內多出了幾人,目光掃過百花公子、一枝梅,最後定在一身雪衣,風姿綽約的白玉堂身上。
這一細看,龐太師一雙三角眼頓時大了一圈,一對眼珠子直放光,語氣還緩下幾分:“不知這幾位是……”一邊說眼睛還直勾勾盯著白玉堂。
白玉堂臉色一黑,桃花眼一瞪,眼瞅就要發飆,公孫先生趕忙一步上前擋在白玉堂身前,抱拳道:“啟稟太師,這三人乃是展護衛江湖上的好友,此次前來是專程探望展護衛的。”
“江湖人士……”三角眼中的閃光瞬間變為精光,龐太師三角眼又在白玉堂身上頓了頓,望向包大人直奔主題,“包大人,尚方寶劍可曾備好?”
包大人一抱拳:“勞太師費心,尚方寶劍早已備好。”
“哦?”龐太師眯起三角眼,“可否讓老夫一觀?”
房內空氣頓時一緊。
包大人斂目垂首,恭敬道:“上朝之時包拯自會呈上,太師何必急於一時?難道太師不信包拯?還是……”包大人突然抬眼,一雙虎目如電如炬,直射龐太師,“龐太師另有緣由?”
明明是推托之詞,可從包大人口中道出,卻好似升堂審案一般,對面的龐太師就是那個嫌犯。
龐太師被包大人灼灼雙目一瞪,頓時臉皮一僵,提聲呼道:“包大人這是什麼意思?老夫身為當朝太師,難道想看看尚方寶劍還要緣由?”
“太師此言差矣!”包大人一抱拳,“尚方寶劍乃是聖上恩賜之物,所到之處如聖上親臨,難道太師平時對聖上也是如此不敬,想看就看,說見就見,呼來喝去不成?!”
龐太師頓時語結,三角眼赫然繃大,半邊嘴角抖動不止,半晌,又眯起眼睛在展昭、金虔白玉堂、一枝梅等人身上轉了一圈,才漸漸恢復常色道:“既然包大人如此堅持,老夫也不勉強,待上朝之時再觀也不遲。”
包大人點點頭:“上朝之時,太師自然能見到。”
說罷,包大人便不再言語,只是定定望著龐太師。
其餘眾人也是同一般直直瞪著龐太師。
數目齊射,意思非常明顯:老螃蟹,咱們這兒不歡迎您,您還不趕緊走?!
而站在展昭身側的金虔,甚至都能聽到展昭身上緊繃肌肉在咔咔作響。
再看那龐太師,卻是對眾人的惡狠狠飛射目光視而不見,挺著肚子,滿面笑紋,一臉悠然,整個一個臉皮厚過城牆拐彎的典型代表。
展昭等人臉色漸變,金虔薄汗滿面。
這老螃蟹八成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跟咱們耗上了,大清早就來緊迫盯梢,如此一來,貓兒要如何脫身去尋尚方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