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農老漢搖頭長嘆,似是不願再說下去。
廚師大漢嘆了口氣,介面道:“這‘雲容社’是杭州城裡十幾個富商的公子哥們私下組的,聽說還特別建了個院子,在杭州城南的一座山上,這名字是取什麼……‘雲想衣服花想什麼的’意思……”
“雲想衣裳花想容。”佩刀青年冷聲補了一句。
“對對,就是這句!”廚師大漢忙點頭道。
少年咬了一口桂花糕:“名兒挺風雅啊。”
大漢冷哼一聲:“名字是不錯,可做出來事兒卻是豬狗不如!這‘雲容社’裡的公子哥們,仗著家裡有幾個臭錢,天天無所事事,在街上閒溜達,碰上誰家的姑娘好看,就強拉那姑娘去雲容社喝茶,說是喝茶,可實際上做什麼卻沒人知道,倒是聽說有幾個姑娘成了幾個公子哥的小妾,還有好幾個姑娘就這麼不見了……”
“為何不報官?”佩刀青年沉聲問道。
“報了,官府也派人去查,可查來查去也沒個結果,最後不了了之了……”說到這,廚子大漢一臉憤恨,不由握緊了拳頭。
消瘦少年嚥下糕點,眯起細眼道:“難道官府就這麼算了?”
菜農老漢沉沉嘆氣道:“唉……官府自是說雲容社是清白的,可杭州城的百姓誰不清楚,這雲容社裡的公子哥們,都是杭州城裡有頭有臉富紳家的公子少爺,家裡銀子多了去了,莫說在這杭州城,就是在汴京城裡也有不少路子,官府怎麼敢動他們?那些被拉走的姑娘,多半是被糟蹋了,命好的,能做個小妾,命不好的,怕是……怕是……唉……”
消瘦少年細眼緩緩繃大,望向人群堵住的街道中央,“依你們所說,雲容社此時在這裡霸著街道,難道是……”
“定是有哪家的姑娘又要遭殃了……”菜農老漢和大廚大漢同時嘆息道。
“這麼囂張?!”少年驚呼,嘴裡的糕點渣子噴出不少。
“豈有此理!”佩刀青年忽然面無表情沉聲喝了一句,抬步就朝人群中走去。
那百姓聚集了幾十人,又站得十分擁擠,莫說一個大活人,就是一根筷子也難□去。可看那青年,也不知用的是何種身法,身形晃了幾晃,就衝進了人群。
菜農老漢和廚子大漢頓時大奇,不禁又朝那消瘦少年看去。
但見那少年一邊手裡的糕點紙包小心翼翼包好揣進懷裡,一邊嘀嘀咕咕自言自語,“嘖嘖,咱就是勞碌命啊……”
少年說完這句,踮腳望了望烏烏壓壓的人群,嘆氣搖了搖頭,一貓腰,好似泥鰍一般嗖嗖嗖竟也竄進了人群。
菜農老漢和大廚大漢見狀不由愣了一愣。
“要不咱們也留下看看?”菜農老漢望了大廚一眼。
“這二人定是不同尋常,看看!”大廚大漢點了點頭。
二人自是沒有那少年和青年的本事,擠了半天也沒能擠進人群半分,只得踮著腳尖在人群外費力向裡觀望。
*
那大廚眼力倒是不錯,這少年自不是常人,正是被範小王爺拖出開封府的從六品校尉金虔。
範小王爺此次出行,意在救人,自是輕車簡行,貼身侍衛也僅帶了兩位,加上金虔也不過四人。而說起這兩個侍衛,倒是十分有特點,名字通俗好記,琅琅上口,一人名為莫言,一人就叫邵問(諧音少問)。
此時隨在金虔身邊的這名佩刀的黑衣青年,就是莫言。
這莫侍衛為人正直,盡忠職守,冷臉少言,能少說一字就絕不多說一字,標準的人如其名。
不過,以金虔的話來說,此人就是個“三棍子也打不出個屁的悶葫蘆——實在是無趣的緊了”。
此時,莫侍衛更是充分發揮了“侍衛動手不動口”的主觀能動性,將金虔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