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虔自是首當其衝,被抓了個正著,一個月前才買的新衣險些被扯爛了領子。
幸虧丁氏兄弟還算有幾分仗義俠膽,眼疾手快拔刀相助將金虔從某隻炸毛耗子爪子中搶救回來,但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
要知這錦毛鼠白玉堂在江湖上的名號絕不是浪得虛名,即便是丁氏雙俠同時出手,待把白玉堂點穴制住時,也是雙雙掛彩——丁兆蘭左眼被搗了個烏眼青,丁兆惠被踢掉了半顆槽牙,滋滋冒血,好不慘烈。
之後,眾人便輪番上陣,用盡渾身解數開始勸解這小白鼠。
丁兆蘭和顏查散是曉之以理,將白玉堂扮花魁的種種優勢、道理、緣由分析了個遍,可惜,白玉堂完全不買賬。
丁兆惠走的是動之以情路線,稱白玉堂一介江湖風流俠客,怎可讓冰姬這等纖弱女子冒險如此云云,奈何,白五爺不屑一顧。
丁月華倒是激靈,眼見三人都敗下陣來,就想了個激將法,陰陽怪氣含沙射影的說你堂堂陷空島五鼠之一的錦毛鼠竟然還不如一個娘們等等。無奈,平日裡最受不得激的小白鼠,今日卻是吃了定心丹一般,偏偏不中計。
至於平日裡的嘴皮子速度最快、口才綜合戰鬥力第一的金虔,還未等湊到跟前,就被白玉堂一記火辣辣的兇狠目光射了回來,再沒膽子上前半步。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束手無策之際,竟是開封府御前四品護衛——號稱與那錦毛鼠白玉堂水火不容不共戴天的“御貓”展大人出場,說服了這油鹽不進的白耗子。
至於這個說服方法——
金虔只要一想起,就覺得渾身細胞開始莫名躁動,簡直比見了百兩黃金千兩白銀還亢奮。
話說那時,眾人都拿白玉堂沒了轍,一屋子人都悶著頭犯了愁。
一直靜靜坐在旁邊斂目沉寂的展昭,突然撩袍起身,神色肅然走到白玉堂面前。
白玉堂那時是急敗壞,桃花眼紅絲滿布,面色黑如鍋底,宛若白衣羅剎現形,脫口就是一串囂張叫喚:“臭貓!甭管你說什麼,白爺爺就是不幹!你若是條漢子,就解了白爺的穴,和白爺爺我大戰三百回合!”
再看那展昭,清亮黑眸定定望著白玉堂,俊顏隱顯黯然,緩聲道:“白兄若當真不願,展某自不會強求。展某這便去杭州府衙請知府大人關閉杭州眾青樓妓院,再尋擒賊對策。”
說罷,利落轉身,邁步就朝屋外而去。
那時,包括白玉堂在內,眾人皆愣住了。
“南俠……”
“展大人……”
“展兄……”
“貓兒!”最後一聲停住了展昭腳步。
只見剛剛還怒火沖天的白玉堂,此時既不氣了,也不惱了,反倒是一臉怔怔問道:“你此話當真?”
展昭回頭,神色坦蕩:“自是當真。”
“你不想破案了?”
“破案自是迫在眉睫。”
“這案子若拖下去……”
“破案並非僅有此法。”
“那……貓兒你為何不像他人一般勸我……”
展昭抱拳,黑爍眸子明澈見底:“數月以來,白兄助展某良多,展某已是感激不盡,如今又怎好逼迫白兄做這等為難之事?白兄放心,展某定會想到他法擒住那賊子。”
“貓兒,你……”
白玉堂雙眼緩緩睜大,風情無限的桃花眼眸中,波光瑩動,水色煙朦。
展昭眸清若水,沁人心神,爽涼夜風拂過,素藍衣袂颯颯揚舞。
一晚月明如水,一剪雪衣裁雲;
一宵風遊秋意,一藍松影凝華。
朦朧月色下,白衣瓊美,藍衣靜逸,兩道身影對視而立,當真是:草長鶯飛,日月雙輝,風華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