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了,狗屁,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人生長著呢。
“你我活得都很累,為什麼?因為我們太想與眾不同了,不願流俗,以為自己聰明,其實這正是我們缺乏智慧的地方,能從世俗的現象中解脫出來,這才是智慧。
“我們熱愛自由,想隨心所欲,但真到了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了的時候,反而會覺得生活失去意義了,所以,我覺得生活在限制中挺好。
“還記得何勇的《垃圾場》裡有句歌詞嗎,‘我們生活的世界,就是一個垃圾場,人們就像蟲子一樣,在裡面你爭我搶’,我十五歲聽這歌的時候,只有憤怒,現在我一點兒不憤怒了,我覺得要想讓這個世界乾淨,得先讓自己的內心乾淨。
“憤怒是一種很低階的情感,愛才是高階的情感,一個人憤怒地活一輩子不難,就像北京胡同的那些大媽,五六十了還天天罵這個罵那個。難的是有愛的活一輩子。
“看別人不順眼是自己修養不夠,我們應該從容地面對這個世界,而不是憤怒,憤怒什麼也學不會,而從容,能讓我們敞開胸懷,廣納一切。
“對生活,我們不要抱怨,應該有顆敬畏的心,生活比我們想象的大多了。
“人生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不是擁有,而是放下,學會放下,一生就幸福了,之所以我們會痛苦、憤怒,是因為放不下。
“快樂,不是因為擁有的多,而是計較的少。
“我們以為自己看清了這個世界,其實我們認識的世界只是拿肉眼看到的,真正認清世界,是用慧眼去看,我們很多人的慧眼還沒開啟。
“丁小樂走就走吧,對感情我已經無慾無求,日後也不會談戀愛或者結婚了,我一點兒不孤獨,因為心裡已經有很多東西在陪伴我了。
“禪宗裡有兩個詞:無常和無我。這兩個詞教會我很多東西,沒有什麼是永遠的,也沒有什麼是屬於我們的,所以當快樂、青春、感情、錢,這些東西離我而去的時候,我覺得是很正常的事兒。
“世界已經跟我沒關係了,它是它,我是我,我願意和世界發生關係的時候,就發生,不願意,我一人挺好,世界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它。
“唯一掛唸的,就是我父母,他們把我養這麼大不容易。回去後,我想辦法還上錢,然後好好孝敬他倆。
“丟帶子這事兒我也想明白了,躲在這也不是個辦法,過些日子我就回去。任何事情,無論好壞,都要面對它,接受它,處理它,放下它。
“青春這幾年,我們一直在給荷爾蒙活著,沒給自己活,現在荷爾蒙快沒了,該給自己活了。”
楊陽握著一杯茶,目光清澈,神態恬靜,不緊不慢地說道。
月朗星稀,雲淡風輕。
邱飛看著悠遠的夜空說:“今晚的月亮真圓。”
楊陽說:“月亮本來就是圓的,不圓,也是因為我們的視線被擋住了,就像生活,本來就是美好的,可我們偏偏覺得它乏善可陳,其實生活一點兒不操蛋,是我們無法穿越擋在眼前的操蛋的東西,看不見生活的本質。”
不知不覺,天快亮了,兩人看著太陽昇起的方向。
邱飛說:“十年前,咱倆上大一,也是喝了一宿,然後去宿舍樓頂看日出,那次是咱倆第一次喝酒,這次你喝的是茶,除了飯館的免費茶,這是我第一次看你喝茶。”
楊陽說:“喝酒能大喜,但第二天難受,又會大悲,我現在追求平淡,避免大喜大悲。”
邱飛說:“我還是喜歡喝酒,喝酒能讓我思考。”
楊陽說:“酒能讓人思考,茶也
能讓人思考,酒後的思考都是痛苦的,茶後的思考是教人擺脫痛苦的。”
邱飛說:“你變了,十年前,我想不到今天咱倆會坐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