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價格貴得要死,一般市面上見到的都是贗品,最好的也都只是藍山山脈周圍地區出產的,正宗的難得遇到。
何蕭招來侍者很熟練的點了兩杯咖啡,等到侍者離開以後他身子往後一靠,像是放鬆下來的樣子說:“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我知道何連成恨我入骨,因為我對他的地位造成了威脅。說句實話,我不願意自己是這麼尷尬的身份,因為這個身份太辛苦。做得好,別人會說不過憑藉著自己是某某某的私生子;做得不好,別人也會說不過某某某的私生子而已。‘私生子’這三個字就像屈辱的烙印,打在我身上一輩子也去除不掉。可,我沒得選擇,我不可能在出生前知道自己是私生子。如果胎兒在媽媽腹中有自覺的話,我想出生之前我會給自己一個了斷。”
我被他直接的話震驚,從來沒想到一向說話只說半句的何蕭會在這件最應該死死隱瞞的事情上如此直白坦誠。
“從表面上來看,我確實有做這件事的動機。但是往深裡想,我沒必要。即使何連成不出席所謂的歸宗宴,對我也沒多大影響。甚至於,何則林是否承認我,我都不太看重。”何蕭又說。
侍者端著咖啡過來,輕聲說:“先生,您的咖啡。”
何蕭示意他放下,才又對我說:“我想要得到何則林的承認,只是為了將來孩子知道自己的爺爺是誰,不想他和我一樣說不清楚來歷。”
我拿著銀質勺子輕輕攪拌著咖啡問:“你叫我來,就是想說這些?”
“是,我沒有所謂的證據,只是想告訴你我沒做這些,至於是誰做的,你最好再查查清楚。”何蕭抿了一口咖啡又說,“你信與不信都沒關係,我只負責為自己澄清,至於澄清的話別人信不信,由聽者自己來判斷。”
說實話,何蕭說的前半段我都相信,後半段我一點也不相信。
他如果真的不在乎能否得到何則林的承認,費盡心機努力這麼多年為什麼?努力拼進集團為什麼?事事與何連成做對為什麼?
“我對你的話不表示信或者不信,我想說的是人做錯事情,總要付出代價才能被原諒。對於上一代的恩怨,我們誰都不知道詳情,只是憑著結果來猜測。不管當年你母親與何則林是不是真愛,和已婚男人在一起要承擔什麼後果,她應該知道。再者,我理解你的心情,卻不能原諒你的做法。你有沒有想過,何連成的母親在知道你媽媽存在時,是個什麼心理?”我在心裡想了半天,才勉強用一種不帶感彩的語氣說了這番話。
何蕭的身份確實不是他自己願意的,但世上所有事情都講個因果。她母親種下來的因,就要他來承擔這個果。沒有人是可以不付出代價,就能得到別人原諒的。
質量守恆定律在人情世故上一樣適用!
何蕭揉了揉眉心,滿臉疲憊的對我說:“你現在已經不再客觀公正,也不再冷靜,從身到心都變成了何連成的女人,打上了他的烙印。”
“你知道我離婚的原因嗎?”我沒接他的話,反而問他。
他點頭說:“我不僅知道你離婚的原因,我還知道世人對小三兒的看法。但是那是你們眼裡的看法,不管那個女人在世人眼裡如何不堪,她是我的母親,我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會毫無條件地維護她。”
他身子又緊繃起來,筆直地坐在深粽色的藤編沙發裡,就像隨時就要反擊的豹子。他這種隨時都像在談判的身體狀態,說明他一直抱著小心過日子。從來沒有像何連成那樣恣意妄為過。確實也有點可憐可悲!
我們兩個的語氣已經有點僵了,完全沒有可能再繼續談下去。他有他的立場,我有我的立場,在這個方面沒有人會退讓。
多年的隱忍讓何蕭的性格變得特別沉穩,他沉默了幾秒,先緩和了語氣說:“我的話就到此為止,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