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剛才在裡面聲音太大,沒有聽到的。我開啟來看,竟然會是劉天打來了。
我剛準備回過去,劉天的電話再次進來,我迅速接通。
“你在哪兒?”他在那頭張口就問。
“天堂門口。”我說,心裡同時也有點奇怪,半夜找我,他能有什麼事兒?
“程新給我打電話了,他喝得爛醉,我找到他的時候正在路邊的雪窩裡,現在我在一世一世的三層小包,房號309,你快過來。”劉天簡短說著。
我知道一生一世的位置,那是一家走文藝路線的酒吧,沒有震天的音樂,場內駐唱是一個田園風的民謠歌手,每天安靜得和茶館一樣。
我不及多想直接趕了過去,在衚衕深處,一棵百年大樹下找到了那個酒吧。
上了三樓,找到309,推開門看到劉天夾著一根菸坐在沙發上,他對面的沙發上坐著雙眼通紅的程新,看樣子他似乎清醒了一點兒。
劉天看到我,掐滅了手裡的煙說:“還醉著呢,一會兒說自己是程新,一會兒說自己是何連成,滿嘴的胡言亂語。”
我剛才著急找到他,現在看到他心裡那種擔心的情緒一下就沒了。
“你都知道了?”我在劉天身邊坐下。
“你那邊的所有事情,我基本上都知道,只是有些幫不上忙。”劉天給我倒了一杯水問,“關於他,你怎麼想?”
“你現在是誰?”我看向程新問。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疑惑地說:“樂怡?”
劉天見我沒回答他,繼續說:“他居然給我打了電話,奇怪了,剛才鬧得太瘋呢,不像何連成的做法,你們確定沒弄錯?”
“一個人失去了從前的所有記憶,性格有變也是正常的。正因為這樣,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想順其自然吧,有時又有點不能完全放開。”我看到程新真的基本上沒理智,才和劉天說話。
程新在沙發上呆了一會兒,不知道突然想起什麼了,突然站了起來紅著眼睛來到我跟前問:“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他滿嘴酒氣,眼睛通紅,整個人都是不正常狀態,唯獨這句話有點正常。
我重複了剛才的問題:“你是誰?有什麼資格問我這句話?”
他原來堅定的眼神一下慌了,自語著問:“我是誰?我是程新呀。”而後一下抱住頭,痛苦地坐在沙發上,嘴裡不停地問,“我是誰?程新是誰?”
劉天拉了一下我的手說:“別用這樣的話,在他神智不清的時候刺激他,容易精神錯亂的。”
我沒理會劉天,倒了一杯白水遞給程新,塞到他手裡說:“喝了水醒醒酒,等一下我是叫你的秘書來接你,還是讓你的家人來接你?”
“不用!”他猛然抬頭,堅決拒絕。
“那你想幹什麼?”我不再提身份的事,劉天說得有道理。我雖然沒想好自己要怎麼辦,但是他能正常的生活是我所願的。
“樂怡,對不起……”他一下子抓住我的手。
原諒我心理素質沒有那麼強大,被一個面目陌生的人拉著手,一臉深情的說著道歉的話,我做不到心如止水,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我往後退了一點。
他再逼近,幾乎是態度強硬地死死拉住我的手說:“你不愛我了,你現在愛的是劉天,對吧!”
“你醉了!”我大聲說了一句,想甩開他,卻發現他太過用力,甩了兩下都沒甩開。
他一步一步逼過來,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躲,酒氣撲面而來,簡直讓我忍不住一陣犯惡心。
“說,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他又問。
如果真的是何連成說這句話,我會有感動,會有內疚。可是程新,抱歉,我真的沒那樣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