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懂了他的心思。
不要承認。
不要連你……也被牽連。
誠然,只要她未嘗親口說出自己乃是思華年本人的事實,對方姑且就不會拿她怎麼樣——如若不然,興許已經生出懷疑的洛熙又豈會容她至今?
這一點,思華年又怎會不懂?
可是……
不……不……唐寧……他是對的……就算她跟著被關進去了,也不能保證對方就不會繼續對他施虐。
所以……所以最明智的做法,應該是趕快想別的辦法!
她沒法對他遭受的痛苦置之不理,但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會輕而易舉地就被敵人抓住把柄!
周身血流遽然上湧,思緒流轉間,女孩突然眼前一亮,緊接著就強行壓下了流瀉而出的情緒。
“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一邊倒戲碼有什麼好看的?”目不斜視地瞅著前方已然直不起身來的男人,思華年毫無預兆地冷笑一聲,竭力勾出唇邊一抹諷刺而不屑的弧度,“本大爺還以為,你要跟他打一架給我看呢!”
話音落下,氣定神閒的洛熙不徐不疾地令眸光一轉,視線徑直從唐寧的身上轉移到立在身側的女孩臉上。
“看什麼看?”業已決心再拼一次的思華年彷彿感覺到了他的目光一般,這就不緊不慢一挑眉再一斜眼,對上了其似笑非笑的容顏,“你仗著人家手腳被束縛、念力被抑制對他施暴……還以為你有多了不起。”
語畢,她將雙臂交錯於胸前,好整以暇地看向了微微喘息的唐寧。她強忍著心頭的疼痛,佯裝自己只是在看一場毫無吸引力可言的破戲——然而心裡頭,卻在一個勁兒地向天訴求,祈禱她的激將法能夠奏效。
兩秒鐘後,男人的輕笑聲冷不丁傳至耳畔,她卻說不準這是福是禍。
“是嗎……是啊……條件不同等,確實有些不公平呢。”
再然後,她就聽聞了語氣以及立場似乎都在不斷變幻的這短短一語。
“我的念力值一直都不及他,如果要保證我二人的綜合實力基本持平的話……”密室外的男人目不轉睛地審視著密室內的弟弟,自顧自地抬了抬下巴又眯了眯雙眼,“光是廢了他那雙腿,想來是不夠的呢。”
不期而至的說辭意外出口,令原本故作淡定的思華年禁不住猛地一怔。
她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扭過頭去,以最快的速度注目於面色如常的洛熙。
“呵呵……”而這個時候,男人已經徑自發出一聲怪笑,隨後不慌不忙地側首與之對視,“你說,我就效仿你們中國古人的做法,試試看,挑斷他所謂的手筋、腳筋,怎麼樣?”
話音未落,聞者業已不寒而慄。
思華年呆若木雞地注視著洛熙雲淡風輕的眉眼,終究是認清了一個可怕的真相。
這個以玩弄與折磨為樂的男人,真的是個瘋子。
在此等瘋狂到無人能攔的男人面前,她要如何做到兩全?
絕望的潮水開始自心底湧出,她只目睹洛熙若無其事地轉動脖頸,重新將目光投向已經有所察覺的唐寧。
她不由得猝然還魂,緊隨其後注目而去。
彈指間,呼吸停滯。
她看著一把赫然出現的匕首就那樣狠狠地扎進了唐寧的左膝,疼得那般堅強的男人都忍不住低吟出聲。
“不過,這傳說中的腳筋……到底在哪裡呢?好像不是在膝蓋上吧?唔,插錯地方了?”
將鋒利的刀刃筆直刺入活生生的肉體中,男人卻還在那兒煞有其事地表達著自身的疑惑。
然而,本該叫思華年怒髮衝冠的這一言,這回卻沒能入得了她的雙耳。
因為,她那一雙睜得滾圓的眸子裡,此刻已只剩下那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