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丈夫,就像只有她才是他的妻子一樣。
范進以同樣緊的方式抱著她,雖然沒有進一步的親熱,但是兩人這種表現已經足以讓顧實出離憤怒。自己未來的妻子,當著自己的面撲進另一個男子懷裡,高喊相公,他的臉上彷彿被人落了幾百個巴掌,火辣辣地。周身的血液上頭,腦袋暈暈的,額頭青筋暴起,彷彿隨時都會爆裂開來。
一條無形的鎖鏈牢牢捆著他的手腳,讓他動彈不得,嘴巴張了張,卻什麼聲音都沒有。他的身體輕微顫抖著,想要舉起手,斥責這對男女。可是手上如同掛了千斤重物,只有不停地顫抖,無論如何也抬不起來。腦海中無數念頭盤旋,最後剩下的只有一個:成親後一定要搬到鄉下去住,這個男人……不會追來鄉下的。只要不讓他們見面,就沒事了。
張懋修乾咳了好幾聲,緊緊相擁的男女卻都沒有理會,過了好一陣,范進才輕輕擦去張舜卿臉上的淚水,柔聲道:“卿卿,你又憔悴了。雖然長輩去世難過是必然的,但是你是個堅強的女子,不該這麼作踐自己。何況生老病死再所難免,你得保證身體,才能讓大父在天之靈安心。聽聽你說話的聲音多啞,肯定是嚴重缺水,我去拿茶給你喝。”
“我沒事……我不在乎。”張舜卿緊抱著范進,不讓他離開自己。緊張地問道:“相公,我是不是不漂亮了?我變醜了是不是?”
“沒有這個話,我的舜卿永遠是天下第一美人,即便是九天仙女下凡,也不及你。你永遠是最美的。但是你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我可看不下去,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萬事有我,你只要保重身體,其他的事,我來想辦法。”
張懋修道:“姐姐……範公子來弔唁,有小弟陪著就好。你最近身體不適,還是回房休息吧。否則……老爺會擔心的。”
“管好你自己!”張舜卿娥眉一挑,張懋修便嚇得不敢說話。這當口靈堂外阿古麗忽然喊了一聲:“二公子。”
只見靈堂外,同樣一身重孝的張嗣修滿面怒容地走進來,兩眼緊盯范進,幾乎要噴出火來。張舜卿毫不客氣地回瞪過去,擋在范進面前道:“二哥不是幫著老爺寫丁憂奏章麼,怎麼到這裡來了?”
“小妹,這裡沒你的事。范進,你出來,我有話對你說。”
張舜卿道:“有什麼話在這裡說也一樣,不必要非到外面去。”
“卿卿,你放開手,我想二公子找我一定是有正事,不要任性。”范進在張舜卿耳邊嘀咕了一句什麼,女子看看他,終於鬆開了手,又狠狠地瞪了自己兄長一眼,張嗣修道:
“是老爺叫范進到書房回話,你該放心了吧?小妹,你素來聰明,多餘的話我不必說,你自己好好想想,什麼樣的人才是你該選的,什麼樣的事是你該做的。不要因為一時衝動,讓自己後悔終生。范進,你隨我來。”
兩人前後出了靈堂,張舜卿的目光緊緊鎖定范進的背影,直到其身形消失於視線之外,她依舊在那裡凝神遠望,如同一尊望夫石。
顧實在後面輕咳一聲,輕聲叫了聲:“世妹?”
張舜卿並沒有回應,彷彿沒有聽見。
顧實又喊了一聲,見對方依舊沒有做答,上前一步,嘗試著想用手碰一下張舜卿的肩膀確定對方是否無恙,卻又覺得男女授受不親,這樣做不是太好。就在他猶豫著是否真要讓手落到對方肩膀上的那一刻,張舜卿忽然轉過頭來,四目相對,寒意逼人。
那是顧實從不曾在這位美貌無雙的女子身上見過的眼神,彷彿是那冬日裡的寒風,在一瞬間幾乎將顧實周身的血液凍結起來。就在這片刻之間,方才那個溫柔熱情的女子消失了,冰冷高傲的冷美人再次回來,那冷厲的目光幾乎可以讓男人一切的玉望消弭於無形。顧實的血液在這一瞬間幾乎凍結,人愣在那,手將伸未伸,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