幟茉趺窗歟俊�
洪承恩道:“他如果真的不想給我們留餘地,只要客氣地把你波叔送出門,轉頭不辦事,我們又能怎麼樣?他肯這麼說話,實際就是告訴我們可以談,只是需要一個夠身份的人上門同他談。是我看錯了他,以為靠波仔大安,就能跟他講成交涉,現在想想,是把他看的太低了,這事必須我跑一趟。”
洪海道:“這不成!他一個後生晚輩,有什麼資格讓您老人家親自上門?論輩分,也是他該來拜您才對。”
“都什麼時候了,還談輩分?走吧,我現在就去,這事越早辦越好,越拖延,對我們就越不利。”
洪承恩身體健康,平日步伐很是矯健,可自從出了縣衙,他就覺得自己的頭在發昏,不但思緒不似平日敏捷,就連腳步也變的很是沉重。大腦並不能有效地控制身體,腳步變得既緩慢又笨拙,出門檻時險些絆了個跟頭。
洪大貴急忙尋了個手杖給爺爺,自己與洪大安左右攙扶著,費力地向范進住處走去。廣州的天氣既熱且潮,頭上汗水出了一層又一層,用手帕擦也擦不過來。
洪承恩只覺得胸口在翻騰,早晨吃下去的食物,在胃裡翻滾著想要吐出來。頭顱彷彿變的既大又重,腦海裡一片混沌,只想閉上眼睛在哪裡躺一會才好。左手隱約有些發麻,連帶著左腿都不如往日靈便。
大概是中暑了,這天氣太熱,又受了打擊,中暑也是情理中事。自己現在還不能休息,洪家的族人還需要自己這個族長為他們遮風擋雨,自己必須挺住……洪承恩顫抖著從身上摸了幾粒常備的避暑藥吃下去,勉強支撐著來到范進家門口,用力敲響了院門。
比起洪家人的狼狽,范進顯得悠閒很多,正在院裡喝著茶水,看著滿頭大汗的胡大姐兒一筆一畫的練著寫字。看到洪承恩進來,他亦未動身,只做了個手勢,示意洪承恩坐下。
“進仔……我與你阿爹,也是老想識。那是個很厚道的莊稼人,村子裡誰有了難處,他都願意幫忙。在金沙鄉十八村裡,亦是有名的忠厚人物。老朽與他,算是平輩,不過年紀比他大些,一直拿他當個晚輩看,於你更是看的與大安一樣。我們金沙鄉是窮地方,不比那些富裕村子。一方水土養不活一方人,自己想吃飽,別人就得餓肚子。我是姓洪的,當然要為姓洪的考慮,為了讓洪家人吃飽飯不受欺負,做過一些錯事,不敢奢望你原諒,只是希望你明白,誰在我這個位置上,都會做一樣的事。因為我們窮,我們沒有太多的路可以走,想要活下去,就只能靠與天爭與人爭,一團和氣是活不下去的。”
“光是鄉里爭出勝負沒有用,到了縣裡我們整個鄉也被人欺負。所以我希望金沙鄉出幾個讀書人,這樣我們整個鄉才有路走。你和大安唸書都很好,又是同鄉。我希望你們可以一起去考試,一起中舉人、進士。給鄉里修幾座牌坊,讓縣太爺見到我們金沙人也要想著,這裡是有進士有舉人的,不會把什麼役啊差啊,派到我們頭上。不過現在看……這事做不成了。”
“洪老,話不要說的太死,番禺一樣出人才。只要自己肚子裡有學問,在哪裡考,又有什麼區別呢?”
洪承恩感覺嘴裡有些幹,想要喝水,卻發現范進沒有給他茶喝的意思,就只好嚥了口唾沫。拿起手帕,在頭上擦著汗水,又看看四周。胡大姐兒已經知趣的回了房裡,院子裡除了兩個洪家三代孫,就只有范進。
見沒有外人,他才道:“南海縣尊是進仔的恩師,你自己又在巡撫幕下聽用,若是你肯開金口,這關我們一定可以過的去。大家都喝一條河的水,現在是該彼此照應的時候,非要看著洪家死,范家也未必多開心。”
范進不緊不慢地開啟摺扇搖動,“洪老,您這話我聽不懂啊。晚輩該怎麼開口,向誰開口,又該說什麼?要不,您教教我?其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