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一隻大掌,忽然覆上來,落在她髮絲上,輕輕揉了揉。
那力道,溫柔的讓喬默有那麼片刻的恍惚。
“我知道你還在怪我,也不願意見我,宋夏知那邊,我會盡快找到合適的腎源,之前……是我對不住你。”
喬默一怔,他這樣對她說話,是已經知道,她在裝睡了嗎?
一直以來,喬默就不是個膽小怕事的女孩,她在心裡鼓起勇氣,睜了水眸,小腦袋慢慢的轉過去,透過黑暗,炯炯的盯著蕭衍的黑眸。
“你在向我道歉嗎?”
她因為很久不說話,嗓音微微泛著啞,糯糯的,撩著蕭衍的心。
“向你和孩子道歉。”
那樣一個高傲的男人,連解釋都不不屑一顧,現在卻低著身段向她道歉。
喬默無法不動容,黑暗裡,蕭衍精緻深邃的五官,像是要牢牢印刻,她就躺在床上,也不起來,就那麼靜靜瞧著他,不確信的問:“你不會……不會再傷害孩子了?”
男人點了下巴,清淡的嗓音應了一聲。
喬默像是個受驚的小孩,不可置信的問:“那宋夏知怎麼辦?”
不是說,宋夏知根本沒時間等腎源嗎?何況,蕭衍肯定找了多年的腎源,也沒找到合適的。
剛巧遇見她,難道……會就這麼放過?
蕭衍忽然伸手,將她撈進懷裡,喬默沒有防備,低呼了一聲,一雙澄澈的眸子,陡然瞪大,他清冽的氣息一靠近,饒是她再掙扎,心裡卻已經沒了任何芥蒂,蕭衍將下巴抵在她發頂上,聲音啞啞的道:“不知道。”
在蕭衍過去的三十二年裡,人生字典裡,肯定沒有“不知道”這三個字。
喬默的心,揪亂成了一團毛線,咬著小嘴欲開口:“那……”
“喬默,如果因為要救宋夏知而傷害你,我發現,我做不到。”
有那麼多次的機會,他這樣強勢的人,如果下了一個決定,完全可以把喬默直接拎到醫院裡,強行她做人流,可一次次,他縱容了她,這意味著什麼,蕭衍不會不明白。
聽到這句話時,喬默眼眶驀地溼潤,也不知怎麼的,心裡動容異常,她將臉埋進他肩頭,一雙柔軟的手臂,靜靜圈住了他的脖子。
“你每天晚上,都站在病房外面看我嗎?”
喬默乖巧的坐在他大腿上,吸著鼻子問。
蕭衍沒有迴避,只淡淡“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喬默伸手,探到他胳膊上,從襯衫裡摸到一個口子,小手撫了上去,卻發現,還沒有任何包紮。
“……你怎麼沒有包紮?”
萬一傷口發炎了怎麼辦?
蕭衍微微合上眼,嗅著她髮絲的清香,全身肌肉都放鬆下來,只將她抱住,微微嘆息著道:“懶得管。”
喬默:“……”
沒見過這樣不懂照顧自己的。
懷裡的小女人,拍了拍他,作勢要從他懷裡下來,他黑眸一睜,垂了眸子盯著她:“做什麼去?”
視線太灼熱,而喬默,小臉一熱,小聲的道:“放我下來,我去拿點醫用酒精和紗布。”
蕭衍這才放開她,心裡,想要她親手給他包紮。
並不排斥這樣的相處。
喬默趿拉著拖鞋,從一邊的抽屜裡取了醫用酒精和紗布,坐到病床上,正準備動手給他包紮,可男人長臂一撈,又將她抱到腿上去。
喬默臉頰一紅,心裡多少有些不適應,之前兩個人因為宋夏知的事情,吵的不可開交,甚至喬默心裡都有了離婚的打算,可是現在算是怎麼回事,他給她道個歉,她怎麼就這麼不爭氣的……在心裡默默原諒他了呢。
喬默努努小嘴,心裡為自己這種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