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颺無語,加快步子趕上來,同他並肩前行。地上兩條長長的影子,隔著小半米的距離,像是兩個陌生人,只是不巧,走到了相同的直線。
很快,兩人便再次回到老餘的鋪子,警界線還在,鋪子大門還在,屋子卻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兩臺黃色的翻鬥車正馬不停蹄把建築廢材往卡車上裝,空氣裡全是灰濛濛的塵土廢渣味。
望著眼前的景象,石臻只是眨了眨眼,淡淡諷刺:「活幹得挺利索,證據也銷毀得夠徹底。」
高颺沒說話,看見那個曾經恐怖的地方被銷毀,心中反而升起一絲欣慰。
「你那天在裡頭做什麼?」石臻突然扭頭冷冷發問。
高颺猝不及防,瞪著無辜的大眼睛說:「沒幹什麼。」
「走廊入口右邊有一間小秘室,裡面備了紙墨筆硯,你在裡面幹什麼?」石臻看著高颺的眼睛,他發現小狐狸的臉色不似先前蒼白。
「我不知道。」高颺嘴硬,依然一臉無辜:「我進去的時候那些也都在了,我也不知道用來做什麼。」
石臻冷笑:「一個短聘三個月的涉念師,帶著三色琉璃釘進入案發現場,不寫點什麼就走,對得起委託合同嗎?」
高颺躲開石臻的逼視,望一眼廢墟:「本來就什麼都沒寫,紙是空白……」他感覺自己說多了,立刻收住嘴。短聘合同沒有名字、三色琉璃釘的用途少人知曉、密室的情況只有自己知道,石臻只是把知道的關鍵詞湊到一起,目的只是為了忽悠他,讓他承認自己的涉念師身份。
「果然如此。」可石臻已經拿到了重要資訊,並不需要高颺再透露更多。「你的任務是讀取那個老太太的思想,可是還沒開始,你就害怕了想開溜,於是就有了後來的事。你什麼也沒讀到,只讀到了自己的恐懼。
「你本來以為我會寫出點什麼?」高颺垂目,看不出情緒,只淡淡說:「你利用我來驗證自己的推測,我應該沒有利用價值了吧?」
石臻看一眼高颺,又瞥一眼帶血的袖口,他還有個問題不明白,卻只想用最殘忍的方式說出來:「走廊裡有多危險,你我都知道。讓你進入辦事的人,應該心裡也清楚。可是,他們不僅未加保護,還順便束縛了你的抗爭力,再把你扔在一個幾乎可能喪命的地方,如此看來,對方是要你死啊。」
「你胡扯!」高颺無辜的眼神忽然一凜,低吼一聲,下意識捏緊了右拳,一陣鑽心的刺痛從手臂上的傷口直達大腦,痛得無法模糊意識。他心裡怒吼著,才沒有人要致他死地,沒有、沒有、沒有!
這眼神,還真是小狐狸的。石臻看著對方眼裡的憤怒,他很清楚,高颺一時示弱只是因為實力不均等的有效退避,他才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行了,你走吧。」石臻看著對面的廢墟,然後邁開步子向著那裡走去。
「你去哪?」高颺沒想到對方突然就放了自己,一時沒適應,脫口而出。
「回去吧。」石臻沒回他,三兩步就到了對面餘老闆的鋪子門口。才站定,就看見一側多了一條影子,石臻扭頭看向高颺:「跟著我幹嘛?」
高颺尷尬,胡扯道:「看看場景,加深記憶。」
石臻掃他一眼,搖搖頭,從一側沒警戒線的地方走了上去。
餘老闆的近十間鋪子在幾個小時裡成了一片廢墟,殘垣斷壁洋洋灑灑鋪陳開來,像極了拆遷現場。可週圍的房子都還完好無損,獨獨這一片拆得面部全非,搞得好像就他鋪子是好市民,其他人都是釘子戶。
以大門為起點,石臻很快就找到了密室的確切位置,成堆的瓦礫和木頭窗框丟棄在上面,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石臻走到較高的位置,臉朝著走廊的方向,那裡一片空曠,倒是可以讓他快速勾勒出這長廊的整體形態。以封閉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