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的中二病來得非常晚;別人上初中就開始了;他是上高中後才爆發的;而且來勢洶洶,目空一切,大有全世界唯我獨尊的架勢;對於離家上大學,那是他夢寐以求的事。他瞪了他哥一眼,別以為他還是個沒斷奶的黃口小兒,小爺他沒人陪,照樣玩轉世界,瀟灑地將揹包往肩上一甩,征服世界去也。
水向東擔憂地說:“我還真擔心他不知道照顧自己。”
倪暉說:“不放心你就去送他。”
“他不讓,說誰去送跟誰翻臉,讓他自己去吧。”水向東嘆了口氣,深刻地自我反省,這些年對弟弟好像照顧得太周到了,沒刷過碗,沒拖過地,沒洗過自己的衣服,他到了杭州,自己能搞定不?
倪暉翻了個白眼:“你這個家長當得,他只是以前心臟不好,已經做過手術了,現在是個健康人了,你老把他當個病人看待,這心態就不好。”
水向東抓抓腦袋:“我倒不擔心他的身體,我擔心他的生活自理能力,平時在家裡什麼事都不用幹,這會兒一個人跑到外面去上大學,那肯定抓瞎。”
倪暉笑道:“總要摔幾跤,才能慢慢學會走路,你不可能牽著他的手走一輩子。再說了,他是個藝術家,人生的酸甜苦辣全都要嘗過,他才能夠有畫得出好畫來。”
水向東點點頭:“你說的是對的,讓他去摔跤吧。”
水向陽的脾氣相當倔強,去了學校,打電話回來從不抱怨,只說自己滋潤得很。水向東心裡好奇得要死,但還是按捺住了去窺探*的念頭,小孩子長大了,終歸要離開家的。
水向陽上大學去了,家裡就又只剩下外公外婆了。倪暉和水向東原本在楊浦區那邊的愛巢裡同居,跟家裡說是在學校住校,只有週末的時候會回家去,現在水向陽不在家了,兩人擔心老人孤單,便都一起回家來住,隨時綵衣娛親。
跟老人生活在一起,這讓同居了兩年之久,在某些細節上顯得很默契的兩人都打起了精神來應對,生怕一些什麼習慣性的親密動作被外公外婆看出端倪來,老人年紀大了,可經不得嚇唬,沒必要讓他們為自己擔心。
水向東馬上要畢業了,按他自己的話來說,畢業就是一種解脫,這幾年又忙公司又忙學業,還真是累得夠嗆,幸虧年輕精力旺盛扛得住。倪暉現在上大三,準備考研,還打算讀博,真要安心去做學問了。水向東對他是百分百的支援。
外公外婆在上海住了幾年,也沒有說要回去,可見在這邊待得非常安心。碰到寒暑假或者五一十一長假的時候,倪暉還會陪著外公外婆去蘇州的宅子裡小住一段時間,日子是非常愜意的。偶爾外公外婆會帶著歉意地說:“你們不用常回來,平時趕來趕去的麻煩,週末回來看看我們就好了。”他們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年輕人應該去享受他們的生活,不用每天都回來陪他們。
倪暉笑著說:“我沒事才回來的,有事我就去忙去了。”倪暉每週有那麼一兩晚上是不回家的,這是他和水向東約好的時間,一星期留出一兩天他們單獨過。早在倪暉十八歲成人那天,他們就舉行了成人禮,年輕人情熱,這種事只要開了頭,就難免食髓知味,不天天做,每個禮拜起碼也要來那麼一兩發,所以這一兩個晚上,就是他們的約會時間。
倪暉這兩年出落得越發出色了,長身玉立,挺拔修長,五官俊美,氣質出眾,令人過目難忘。這是典型的腹有詩書氣自華,長期的文藝薰陶和自身修養,使他帶著一股濃濃的書卷味,也有那麼一點點禁慾的味道,但是那雙明媚的眼睛在情動的時候卻能散發出奪人心魄的嫵媚來,當然,這種嫵媚大概只有水向東能夠見識得到了。
外婆看著自己這麼漂亮出色的外孫,自豪得很,一起出門的時候,總要被街坊鄰居們豔羨。她正在做醉蟹,這個時候正是大閘蟹上市的季節,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