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下來。辛普森遞上白蘭地。我過去吻他的臉,談了一會兒,他走了。
他走之後沒多久,聰慧與家明雙雙來見我,我們一起喝咖啡。
聰慧勝利地說:「爹爹什麼也沒分給你。」
我冷淡地說:「idon&039;tgiveadan。」
「真的?」聰慧嘲弄地問。
「當然真的。」
聰慧看我的表情不像假裝,又詫異起來。聰慧永遠不能下定決心恨一個人,她的字典裡沒有「恨」字,她恨我,恨一陣子也就忘了,下意識她知道我是她認可的敵人,她應當刻薄我欺侮我,但是她做得不成功,她時常忘記她的任務。她是這麼的可愛。
我看看家明。他的眼光並沒有落在我的臉上。他有心事,看上去非常不自然。
我說:「我正在設法獵取勖存姿先生本人。如果我獲得他,我自然得到一切。如果我得不到他,那些屑屑碎碎的東西,我不稀罕。」
宋家明抬起頭來。「像蘇格蘭著名的麥都考堡——也算是瑣碎的一部分?」
我抬起頭來,不是不興奮的。
「是的,殿下。勖先生還替你置了一艘全雷達控制的遊艇,長一百三十六-,殿下可以出北海邀遊。」
家明聲音之中的嫉妒是不可抑壓的明顯。
聰慧睜大眼睛。「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爸爸會這麼做。」
家明說:「我把屋契帶了來,你可以簽名。」他把檔案擱在書桌上。
我問道:「那艘遊艇,它能發射地對空飛彈嗎?」
宋家明額角上出現青筋,「我希望你的態度稍微嚴肅點。」
「宋先生,」我說,「我不知道你竟對我這麼不耐煩,可是你不會對勖先生說出你對我的不滿吧?你只不過是勖先生的職員。」
聰慧漲紅了臉。「他是我的丈夫。」她搶著說。
「未婚夫。」我更正,「我還沒看見你穿上過婚紗,ok,請把圖則取出來我看一看。」
我微笑。是的,母狗,宋家明一定這麼罵我。他們從上至下的人都可以這樣罵我,我可不關心。使我驚異的是這些日子來,勖存姿不停地添增我的財產,在感情上他卻固執地不肯服輸。我不明白他。
聰慧暴怒地說:「我不相信爸爸會做這種糊塗事!我真不相信。」她握緊了拳頭,大力擂著桌子。
我抬起頭問:「你知道你爸爸有多少?」
她一怔,答不出話來。
我說:「你們都覺得他應該早把遺產分出來,免得將來付天文數字的遺產稅。但是你們也不知道他的財產到底有多少。或者他給我的,只不過是桌子上掃下來的麵包屑,你們何必看不入眼?即使是狗,難道也不配得到這種待遇嗎?況且你們又不知道我為他的犧牲有多少?」
我說這番話的時候,不是不悲哀的。
聰慧說:「你得到的比我們多。」
「你們是他的子女,他是你們的父親,你不能如此計算,」我說,「我只是他的——」
我坐下來,在屋契上簽了一個名字。
家明又說:「倫敦蘇連士拍賣行一批古董鍾在下月十二日舉行拍賣,勖先生覺得頗值一看,他說你或者會有興趣。」
「哪一種鍾?」我問。
「目錄在這裡。」他取出一本小冊子放在我面前。「其中一座是為教皇保祿一世特製的,威尼斯工匠十六世紀的傑作。每次鐘點敲響,十二門徒會逐一依音樂節拍向那穌點頭示意。」
「多麼可愛。」我微笑,「十二號我一定到蘇連士去。」
「勖先生還說,如果你在那裡見到加洛蓮-甘迺迪,就不要繼續舉手抬價,這種鍾是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