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不由笑道:“五六個月是最愛動的時候,小二媳婦兒也得趕快了。”
何雅今天也不知為何沒關注自己的手,被李氏這麼一說,不由看了沈澈一眼,哪知沈澈正瞧著她,不知為何覺得自己臉有些發燙。
那邊沈墨不悅地瞪了何雅一眼,親自為妻子繫上披風,先行離去了。
因這小小的插曲,何雅感覺沈澈的情緒似乎有所鬆緩,待挽著他胳臂回到福園,沈澈已同往日般笑容可掬了。
何雅想女人一個月還有幾天不鬆快的,更何況此時朝堂形勢危急,沈澈迫不得已由暗轉明,未免有所壓力,自動將沈澈這一情緒變化歸結為壓力過大,渾然不覺丈夫心底的變化。
此次歸來,沈澈將那小梅等四個丫環也一併帶了回來,指派服侍何雅。
其實兩個人習性差不多,即便在奴僕如雲的何家,何雅身邊向來只有一個肉圓子,但為了表示對沈澈的認同,何雅“笑納”了。
有這四個丫頭在,肉圓子輕快不少,竟天天和玉硯在院子裡過起招來。
“這丫頭天生臂力驚人,我父親曾請了不少武師來教她,命她保護我左右,她後來又加入義安堂,上次也是得義安堂所助,才及時趕到……”
何雅對站在窗前看他們比試的沈澈道,奇怪的是沈澈竟沒問過她那夜為何突然出現。
“我知道。義安堂秉承墨家精神,乃是民間義幫,我還沒謝過你。”
“呵呵呵呵……不用謝。”何雅學著他那日表情。扶著他坐回床上,順便偷偷摸了摸他滑順的頭髮。
“淘氣不是?”沈澈伸手來捏她臉頰。微涼的指尖和溫熱的肌膚形成對比,何雅不由蹙眉:“手怎麼這樣涼?”
正待催他快躺好,從外面突然進來個人兒。
兩人都嚇了一跳,何雅一眼看去竟沒認出來,等到那姑娘哭腔一出來,何雅嚇了一跳,這面黃肌瘦的人兒,不是沈嬌麼?
何雅一下想起來那日事發突然。直接被“幽禁”到了莊子裡,哪裡還顧得上這姑娘的事兒。
不待她張口問,沈嬌撲地便往下跪,嚇得何雅連忙去拽她,好在及時攔住了。
“你這是做甚?”腦子裡蹦出來幾條什麼退婚之類的訊息,有點心虛。
“叩頭直到二嫂肯幫我!”
語氣裡倒有一種絕決,本來她有點心虛,但是何必如此逼她,難道每個朝她下跪的人,她都得幫麼?
“能幫得幫。幫不上的殺了我也不行。”
“二嫂,誠心認錯也不行麼?二哥!”
沈嬌早見沈澈床上躺著,但她此行早將顏面拋下。轉而哀求沈澈。
沈澈沒動,只默默地看著何雅。
何雅看了他一眼,又見這女子面容憔悴,終是動了惻隱之心。
“你先坐吧,我給你倒杯水,你看你嘴唇都幹了。”
沈嬌最近受盡冷風冷語,沒一個問她渴不渴,累不累,聽何雅這麼一句。眼淚幾乎滴下來。
水端過來,沈嬌喝了一口。感覺到那水裡還加了蜂蜜,眼睛又是一熱。平靜了一下情緒,也無需避諱沈澈,將事情講了個清楚。
原來因“沈澈不慎遊玩受傷,就近在莊子上養傷,何雅也一同照顧”,這一耽擱,那些被延誤的訂單貨主紛紛上門圍堵,怎麼賠錢都不肯消停,訊息傳到穆家耳朵裡,也沒說退婚,穆謹卻在這一月之內連娶了兩房貴妾。
大凡有頭有臉的人家在娶妻之前一般不但不會納妾,有通房和妾的該賣的賣,該散的散,這穆家,用意再明顯不過。
沈嬌含淚說完,卻見何雅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這是幫還是不幫?沈嬌心底很無助,早知道這鋪子會毀了自己,萬不該由著母親挑唆來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