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家老太太完全不為所動的模樣,秦少天只能無奈地將目光投向洛芸蕊。
從一開始,秦少天就明白這事兒的最大阻力來自於秦家老太太而不是洛芸蕊。倒不是說秦家老太太不信任他,而是洛芸蕊相對而言更看得開一些,也沒有那般固執罷了。
接收到了秦少天的目光,洛芸蕊思量了一會兒後才開口勸道:“母親,少天也是關心傑哥兒,您放心他是不會害傑哥兒的。不如,我們聽聽少天說下事情的原委吧。”
“哼,說的好像我這個老太婆不關心孫兒似的!”秦家老太太恨恨地開口,針對的倒不是洛芸蕊而是罪魁禍首秦少天。在她看來,這親事是急不來的,將來有的是時間相看,而且她也希望在孫兒們的親事上,兒子兒媳能夠聽一些她的意見。
可如今呢?
秦少天輕咳一聲,他也明白今個兒這事兒是有些突然的。可這真的不能怪他,若不是事出突然,他也不會出此下策。
“母親,蕊兒,我前兩天不是去了好友家嗎?我那好友是我的同窗,當初我在京城求學之時,也得了他的不少照顧……”秦少天娓娓道來,說的卻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他那同窗好友姓藍,這在京城那邊算是一個比較罕見的姓氏了,而藍家的人丁也不興旺。藍家原本是武將出身,到了藍老爺這一輩兒卻是走了仕途,而原因卻很簡單,只是因為藍老爺從小身子骨就極差,根本就無法成為一個武將。
藍家子嗣稀少,老太爺一輩兒只剩下了一位叔太爺,藍老爺這一輩兒也只剩下了他一人,再往下卻是隻有一個獨生女兒。
“其實不瞞你們說,前兩天我就是為我那好友準備後事去的。”
這話一出,卻是驚得秦家老太太幾乎跳起來:“你說什麼?這都已經臘月了!”
“我知道是臘月了,可這又不是旁的事情,還能挑日子的。藍家本就沒有什麼親眷,唯一的長輩還在邊關,藍兄的獨生女兒年方五歲,管家之類的又不堪重任。藍兄想當年也是驚才豔豔,如今卻已經病入膏肓了。我眼見他如此,又不能撒手不管,只得將這事兒給應承下來。”
聽說那位藍老爺還並未過世,秦家老太太的面色好看了一些,可沒過多久她又沉下了臉。
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性子,秦家老太太不可能不知曉。既然秦少天都在為人家準備後事了,還打算今個兒就將傑哥兒的親事給定下來,說明那位藍老爺是真的無藥可醫了。若是平日裡,秦家老太太或許還不會那麼生氣,可眼瞅著今個兒已經是小年夜了,若是那位藍老爺拖到了明年的正月裡頭,秦少天肯定還要過去幫忙的,那確實是沾了晦氣。即便那位藍老爺沒過兩天就過世了,可這操辦後事卻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怕是很有可能會拖到大年三十去。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不是秦家老太太所樂意看到的,她的性子其實跟洛芸蕊差不多,若是自己必須揹負的責任,哪怕心裡會有些埋怨,但還是會依然去做的。可若是並非自己的責任,卻是很不樂意沾手這些事情的。
洛芸蕊看了看秦家老太太的面色,低頭思量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秦家老太太的顧慮。只是,雖說她不是很信鬼神之說,但到底有些事情可以避免還是避免的好。況且,照秦少天剛才所說的事兒,怕是他想給傑哥兒定的親事就是那位年方五歲的藍小姐了。
“少天,那藍老爺的事情暫且不說,你可是打算讓藍小姐跟傑哥兒定親?”
“不可!我絕不同意!”秦家老太太一瞬間就將方才晦氣不晦氣的事情拋到了腦後,畢竟晦氣一說沒什麼依據,至少跟傑哥兒的終生幸福比起來,卻是要差得極多的:“這喪母長女尚且不娶,更別說是一家子都死絕的!”
這話卻是說的有些刻薄了,秦少天面上一僵,不免有些難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