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澈在駕御南方的有力助手。這個震驚南方的刺殺在以後的二十年內都沒有破案百姓提起這場暗殺都還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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鉛雲低垂青天蒼茫沉鬱的天色灰濛濛北風起刮面都是刺骨的隱疼。
樓澈走出書房墨色交領長袍配著黑貂皮裘蟒紋墨青官靴踩在花白的青磚上瑟瑟作響來到月牙門的通道遠遠就聽見樓盛和管家議論著什麼近了幾步樓盛轉過頭來神色比這天色更沉鬱低頭道:“相爺。”管家也隨之躬身。
樓澈看他倆的神色間透著緊張也猜到剛才談論的內容此刻只當作不知:“前幾日吩咐的準備好了?”
管家不吭聲樓盛點點頭:“是準備好了可是相爺這樣做……”
“夠了。”截斷他的話樓澈顯得有些不耐對於南方的控制力已經大不如前三個太守的被殺瓦解了他近幾年的努力如今這樣的情勢已經不容他再猶豫了。鼻間上忽地一涼他仰晦暗的天居然飄起了雪子細細的徐徐在空中飄飛相府的樓臺亭閣本就精緻此刻被雪色一染剔透起來端的是美景如斯動人心懷。
“相爺”趁著他一晃神之際樓盛走上前雙手捧上一件事物“這是前日林將軍府上送來的說是交給相爺或夫人昨日見相爺心煩所以……”
接過樓盛遞來的東西是一封信和一塊勝雪三分的瑩玉樓澈略一沉吟開啟信封裡面沒有信籤只夾著一張便條開啟一看只有兩個字:一年。翻來覆去把便條看了個透也只能看到這兩個字樓澈眉輕折猜不透其中含義再看那塊玉如意雕紋林字居中分明是林府的令牌。
細想一下樓澈面無表情地把令牌收入袖中。管家只一邊勸說雪大了站久了傷身。
不理會管家和樓盛的勸言在院中靜立著直等到滿院都蒙上了一層銀白他才悠然道:“歸晚必然喜歡這景色”不等樓盛和管家作出反映他走向內院臥房大步流星“現在就去準備一個時辰後出。”管家面色蒼白樓盛低頭不語。
這相府的一景一物都是經久耐看的今日入眼更覺得親切至極樓澈一路走來輕聲推開房門半掩的門扉內歸晚臥躺在貴妃椅中房內暖意融融中央處擺著炭火盆嗶剝作響躡聲走進房香爐燻煙嫋嫋如蘭淡香飄忽鼻端他掩上門坐到貴妃椅的後端靜靜觀賞歸晚的睡顏。
古人說美人春睡如海棠他的歸晚卻比海棠更勝幾分因房內溫暖面板透出嬰兒般透明的質感紅粉緋緋恬淡的睡容宛如觀音。
就算一輩子陪著這樣的睡顏也不會生厭戀戀地看著時間停洩不前一時溫情四溢樓澈輕撫上她觸手溫膩心中一蕩忽然那炭火一聲畢剝響在靜謐的房內震醒了他狠下心他輕搖歸晚的肩膀看她慢慢從酣夢中甦醒睜開眼因沉睡而迷朦的眼神對上樓澈泛起笑:“夫君。”
寵溺的輕輕一擰她的臉蛋樓澈笑謔:“看你哪還有丞相夫人的樣子。”
順手一整衣領把頭攏到頸後歸晚雅笑如菊:“夫君哪還有丞相的樣子。”
想自己在她面前的確無半點威嚴樓澈一時倒無語可答見她脂粉未施皎如清月長飄然泛出潤澤摟過她手撫上她的滑地不可思議比之江南錦緞絲毫不差。心中忽地一動他牽起她的手到梳妝檯前。
歸晚見他拿起骨梳訝然道:“夫君?”
“看我給你梳個美美的式。”他的手能畫山、水、魚、蟲能書真、草、隸、篆這小小梳豈能難倒他。
聽他說得有趣歸晚任他為之樓澈的手修長潔白在男子中少見的好看此刻梳子在他手中倒似戲法一般片刻時光就梳出一個髻簡單雅緻。他四顧拿起桌上的簪放在髻上對比又覺得太俗最後只挑支銀簪插在上配上歸晚的眉如墨畫輕顰淺笑相得益彰。
凝視歸晚樓澈恍然失魂他的歸晚總是淡淡的笑笑意變濃時臉頰旁現出梨窩淺淺好似晨曦初現又如撥雲見月;她的瞳色淡悠乍看是清澤細看是深潭蘊著流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