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深不可測,終是為她付出許多,倘若因她受害,這輩子她是於心難安了。盼只盼老天有眼,送條出路給寧惜醉讓他得保性命,那麼後半生她還能找機會償還情債,不至於如此煎熬心痛。
臉頰被輕輕扭過,所有視線被易宸璟清俊面頰佔據,儘管比初見時消瘦許多,那股傲氣卻從未改變。
“生死有命,我再多派些人去找就是,沒有結果之前不許胡思亂想。對了,綺歌,父皇這兩日身體好了些,過幾天想要見見你——當然,你若不想的話可以不見,父皇只是順口一提。”
白綺歌搖頭:“有什麼不想見的?現在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一切事情都是易宸暄在背後搗鬼,皇上受妖人控制才寫下那些聖旨,也是無奈之舉。”嘆口氣靠在易宸璟胸前,白綺歌聲音低了些:“這邊的事我都去信對爹爹說明了,爹爹不是個糊塗之人,他會明白二哥的死究竟該怪罪於誰,遙國與昭國的戰爭再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無論哪一方獲勝,受苦的都是平民百姓——來,坐下,我快累死了。”疲倦地伸了個懶腰,易宸璟引著白綺歌坐到榻上,不等坐穩,一枚輕吻便落在白綺歌光潔額上,惹得白綺歌瞪眼斜視。無所謂地聳聳肩,易宸璟抓住朝自己肋下襲來的手掌放在胸口:“你就不能安分些?這般粗暴,也只有我才受得了。”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瞧你那一肚子壞水的模樣,哪個女人還敢靠近?”
易宸璟一臉莫名:“我怎麼就一肚子壞水了?”
“皇子妃尉遲憐蓉被指婚改嫁,是不是你乾的?”
“是。”
“好歹是丞相之女,你讓她嫁給七品小官的傻兒子,還說不壞!”嘭地一拳砸在易宸璟胸口,白綺歌怒目而視。
“她自找的。”易宸璟沒有半點愧疚之意,收起笑容,目光發冷,“丞相府被抄,她若老老實實也就罷了,居然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咒罵你,我怎會輕饒她?”
白綺歌一愣,半晌無話。
大皇子和錦昭儀——不,現在應該叫湘王妃——兩人隱居山水逍遙自在,一紙休書便將尉遲憐蓉棄之不顧,順便還把她生下的孩子帶走,如今右丞相被撤職抄家,尉遲憐蓉從太子妃變為平民又失去孩子,本就夠可憐了,易宸璟偏要與之計較咒罵之類的小事,也不知該說他小肚雞腸還是寵愛過度。
事實上,白綺歌還有許多事情不知道,倘若知道了必定要與易宸璟大鬧一場。
當初害過白綺歌的謹妃,一道聖旨降下被打入冷宮,夜裡睡覺總聽見有女人幽幽哭泣之聲,不出月餘便被嚇瘋。
追隨易宸暄攻打昭國的四位老將軍,雖不至太過悲慘,也是落得個免除軍職、降為平民,還要受人唾罵的下場。
胭胡公主阮煙羅,先是設計易宸璟“清白”,後又派人假扮安陵軍偷盜砂炮給白綺歌扣上通敵叛國的帽子,雖死而不能免罪,奪回砂炮的戍邊軍三發炮彈過去,胭胡王宮夷為平地。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凡是曾經傷害或者讓白綺歌陷入不利境地的人,無一例外都受到最狠厲的懲罰,而這些都是易宸璟揹著白綺歌親手策劃的。
依著易宸璟對戰廷說的話便是,“為她,鬧翻天下都無懼”。
沉默良久,白綺歌長長嘆息:“你是太子,是將來要君臨天下的中州霸主,如此濫用權力豈不是會落人話柄?這種事做多了,在百姓眼中你和易宸暄還有什麼差別?”
“易宸暄……”易宸璟微微失神,擁著白綺歌靜坐許久才稍稍動了動,開口盡是試探語氣,“如果我說現在對他恨不起來,你會怪我麼?”
易宸暄以極不名譽的方式死去,一介皇子、王爺,最終連史冊都不能入,說來的確可悲可嘆。在一切未完結前白綺歌對他還滿懷憎恨,巴不得能親手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