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一人。
“沒有派人去找那宮女麼?還有刺客的詳細身份,是否已查明?”一邊翻看潦草的信件一邊詢問著姚冰,偶遂良愈發覺得大事不妙。
“回偶將軍,下官得知杏葉出宮後立刻派人去追,就在昨晚得到訊息,杏葉……杏葉的屍首在皇城外葦河邊被發現,是被人勒死的。那刺客梁蕭的身份也已經摸清,乃穎池郡人士,一年前由杏葉介紹進宮做御膳房買賣,有通行令牌可隨意進出宮中。”
又是死無對證嗎?偶遂良終於明白為何易懷宇如此憤怒。
刺客來自穎池郡,與蘇詩韻算是老鄉,而與刺客勾結謀劃刺殺之事的宮女又是斂塵軒下人,不管怎麼看,這件事都與蘇詩韻有著脫不開的關係,若是有人對斂塵軒甚至直接對蘇詩韻提出懷疑,想要拿出無關證據實在困難。
“滾出去。”再聽一遍令人惱火的陳述,易懷宇壓不住氣將姚冰罵走,陰沉著臉色一聲不吭。
偶遂良明白,這件事說小可小、說大可大,完全看別人怎樣利用,易懷宇對蘇詩韻最是寵愛袒護,要想將此事平息並不困難,但他一代明君的名聲定然是保不住了。
“這件事還是我親自去追查吧,有上次下毒事件在先,一旦處理欠妥極易引發朝臣和嬪妃爭議,到時哪一方都難辦。”主動把差事攬過後,偶遂良頓了頓,試探問道,“來之前我去了趟太醫府,太醫說沈國師身體狀況極差不宜出行,陛下可否寬限幾日,好歹讓沈國師先穩定穩定再說。”
易懷宇撐著額頭,側過臉龐冷冷看著偶遂良:“當初朕因寵信沈君放對你一度疏遠,你不怪他反而處處為他著想;姚俊賢之死是朕與沈君放合謀出的一場戲,司馬家為此勢力一落千丈,可荼兒卻與他……沈君放到底給你們吃了什麼**藥,一個個都不顧一切偏向他,甚至不惜背叛朕?”
“無緣無故的,陛下怎麼開始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偶遂良苦笑,拾起地上一片狼藉奏摺,“這些事我解釋多少遍也沒用,陛下信他時,他是忠心不二的少年英才;陛下不信他時,他再清白也洗不乾淨。事到如今再多考慮也沒有了,聖旨已下,沈國師不得不走,皇后娘娘不得不禁,陛下又何必過多費心思忖呢?”
易懷宇再次沉默,偶遂良整理好奏摺又為易懷宇倒了杯茶,而後坐在側倚上陪他一語不發。
沈君放和司馬荼蘭的事再無轉圜餘地,一夜思量後偶遂良忽而看開,反倒認為易懷宇的旨意未必是壞事——那兩人本就清清白白,且又都是對易懷宇極其忠誠的,與其讓他們痛苦煎熬還不如快刀斬亂麻,切斷一切聯絡,那之後再慢慢修復破損的關係。
或許會消耗很長一段時間,但至少,他們不必彼此憎恨。
記不清沉默持續了多久,寂靜中易懷宇忽然開口:“遂良,用一個皇子、一派勢力去換司馬原性命,你覺得值麼?”
偶遂良沉吟少頃,輕道:“那要看陛下怎麼考慮了。如果單單從司馬將軍的利用價值看,那必然萬分不值;但從司馬將軍所立功勞以及與皇后的關係看,便是再加一個皇子、一派勢力也值得。”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荼兒?”易懷宇提起茶杯,不動聲色啜飲,“你和君放一樣,做什麼事都會以荼兒為優先考慮,但你比他聰明許多,不該染指的東西從不輕易嘗試,所以到最後仍能在朕身邊的人,只有你一個。”
片刻安靜。
“年少心動,情難自已,而我遇見皇后娘娘時,早過了迷惘年歲。”
“你選擇了朕,還是為荼兒才退讓?”微微眯起的眸裡,一股偏執掙扎。
為了誰呢……
偶遂良不語清笑,悵然苦澀。
他知道,總有一天易懷宇會發現深藏在他心底的秘密,許多年來他的忍與負不僅僅是為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