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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依靠吊橋往來,唯一一個渡口是幾十年前鄰近縣城一位縣丞修建的,當時募集大量金銀造了一艘大船才經得起兇猛水勢。然而那船歷經風雨侵蝕終於在幾年前腐壞,而後桓水河北岸就只有一個孤零零的渡口而無渡船,艄公也早就不在,徒留破舊木屋立於岸邊。

信上讓白綺歌赴約的地點就在這裡。

按照約定,雙方只有主將前來赴約,方圓一里地內不許任何一方士兵踏入。糧草被劫時白綺歌與對方主將盧飛渡有過短暫接觸,對他的印象並不算壞,而且她也不像寧惜醉那般對邀約之人身份抱有太多懷疑——寧惜醉提出的幾點質疑其實都缺乏根據立不住腳,很勉強,在白綺歌的理解中那只是好友不願她冒險的藉口,所以除了一里外有部分廣戍軍外並沒有在附近安置人手。

孤單的木屋安寧無聲,渡口也是靜悄悄的,大片空地不見人煙。一個人走向渡口木屋,湍急水流帶來的河風溼潤,走到門前時,白綺歌還是稍稍猶豫了一下。

安陵國只劫走糧草輜重但未傷廣戍軍一兵一卒,盧飛渡也表示安陵主君有意招安暫不會對她下殺手,這樣的話她的安全多少有了保障,而突襲帶走近二百人的斥候營並在數日後送來斷手,是不是說明對方等答覆等得不耐煩,又或者是在向她施加壓力呢?如果是後者,那麼安陵主君也算不得什麼正人君子,與其打交道必須萬分小心才行。

定了定心神推開門板,荒廢多年的木屋裡腐朽潮溼之氣撲面而來。由於小窗被木條封死,即便是晌午時分屋內仍黑漆漆一片,習慣外面光明的眼睛忽然進入黑暗中什麼都看不清,白綺歌只得屏住呼吸,側耳細聽。

“約好午時三刻,現在二刻不到,果然守信。”黑暗中傳來幽幽一聲男音,單聽這嗓音白綺歌就知道,屋內的人並不是盧飛渡!

“不知閣下哪位,今日約我來見的人應該是安陵國盧將軍才對吧?”不動聲色沉沉開口,白綺歌誘那人繼續說話,試圖循著聲音辨認說話人身在何處。

“盧飛渡只是個帶兵打仗的莽夫將軍,招安這種重要的事豈能由他來做?”那人口氣十分不屑,“招安”二字由他說出來異樣刺耳。回答完白綺歌的問題後屋子裡沉默少頃,在安靜中一簇火苗噗地亮起,終於結束了令人壓抑的黑暗,那人也繼續剛才所說:“我安陵國國君求賢若渴,聽聞祈安公主一介女流卻驍勇善戰,特地命我前來詢問,問問祈安公主可有意願來我安陵國效力?”

剛要適應黑暗的眼再度被燭光刺到,白綺歌下意識躲開那道光亮,側頭時飛速地看了一眼站在角落裡的人,嘴角揚起無聲冷笑。

果然,寧惜醉比她深思熟慮,且有一雙毒辣的眼睛。

祈安公主的名號有多少人知道?當初替嫁遙國時昭閔王匆匆封賜的名號罷了,到大遙成為易宸璟的妻子後別人就都叫她皇子妃,就算前一段時間遙皇撤了她的妃位,如此稱呼她的人也寥寥無幾。遙國皇宮之中還記得這名號的人少之又少,在遙遠的邊陲呢,在異軍突起的安陵國呢?假如安陵國主君真的很在意她的軍事才能,那麼注重的應是她身為將軍的身份而非昭國公主。

自稱安陵國主將、口口聲聲說奉命來招安她的人九成可能是別人假扮的,並且,幕後主使極有可能對她非常熟悉。

發現端倪的白綺歌沒有立刻逃開,她需要了解這個人的目的,若能順藤摸瓜查出幕後主使就更好了——前朝後宮危機重重,任何一個可能威脅到易宸璟的人或勢力都不能放過,必須徹底搗毀!

那人還沒察覺到自己已經暴露,仍在趾高氣揚羅裡囉嗦:“祈安公主是白家後代,天生的將才,在遙國不受重用實在是暴殄天物。我安陵主君惜才,最不喜歡看到有能臣良將被埋沒,如果祈安公主肯歸順我安陵,一品大將軍之位必歸你所屬,屆時揮斥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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