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一眼,就好了,她會不會長胖了,會不會受氣,哼,如果誰欺負她,我殺了他們。
江鼎盛睜開眼睛對白潔道:〃你又失眠了?〃
〃嗯,李雲兒今天來找希凡了。〃白潔翻了翻身,背對著江鼎盛。
〃她不該來的。〃江鼎盛從後面抱著白潔,〃失眠對你身體不好。〃
〃殺了吧。〃白潔一動不動。
夜深了,愛的,不愛的,都睡吧,明天,又是新一天,溼滑的地板,有曬乾的一天,那些青苔,被人踐踏,無人記得,我們的腳印,就這樣輕易地粉碎,一切充滿犯罪的快感,佔有的絕望,錯過的無望,麻木的人,一定是受過很多傷才變得麻木。殺人的音樂,黑色星期天,唱響在悲傷的天空,我的眼淚,終於無人能懂。
三天,可以發生三次一夜情;三天,可以死很多人;三天,對於彼此思念的人猶如三年。得了重感冒的江希凡,躺在床上頭昏沉沉的。在醫院的頭天,白潔對醫生道:〃他睡覺不關窗戶,結果下雨了,還好沒有感染肺炎,否則我活著有什麼意思。〃
這三天,白潔幾乎寸步不離。
醫生戴著眼鏡,溫和年輕,身上散發淡淡藥水味,用碰過無數屍體的手輕輕拍著白潔的背,〃您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到外面等候,我現在要幫他做全身檢查後決定是否如期出院。〃
白潔抬頭,那耀眼的白髮已經染黑,六千八一支的羊胎素打了一針也順便漂紅了乳暈,效果不錯,皺紋平淡,又年輕了好幾歲,總是相信自己的魅力,仍然變成善意和藹的老熟女。對醫生微笑,〃讓你費心了。〃
醫生長的像江希文,嘴角那抹溫柔的笑容。不知道他是否喜歡比自己年齡大的女性。
門一關,章錦才趕緊掏出一張機票和VISA卡,走到江希凡面前,確認李雲兒的地址後道:〃非得明天晚上這麼著急要走?法國最近天氣也不是很好的。〃
〃你等下就送過去,告訴她,明天一定要去,什麼都不要帶。〃江希凡的臉色蒼白,眼神堅定,〃讓你費心了,借你的錢,我會盡快還。〃
章錦才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道:〃那年暑假去蒙的卡羅賭場的事,我也沒敢忘記,就當先還一部分吧。〃
如果不是要裝病,江希凡真想好好捶他一拳,當時自己贏得盆盈缽滿,準備乘興而歸,誰知道在門口見到章錦才蹲著哭,一問是同個學校的,學醫的,拿獎學金來賭,把學費都輸光了,借錢給他翻本不說,還倒贏了好幾千法郎,又請他住酒店。
開啟門,章錦才恢復常態,一隻手插在上衣口袋緊緊捏著飛機票,對門外等候的白潔道:〃可以出院了,一切正常,注意營養。〃
李雲兒開門,一個男人,給自己帶來了希望。也不多說,只是充滿了喜悅,遠走高飛,對於每對即將被拆散的戀人來說都是浪漫的字眼。章錦才並沒給李雲兒打興奮劑,但李雲兒一掃疲憊,開啟冰箱將食物一掃而光,哼著歌開始收拾衣服,什麼都不用帶,好吧,那件墨綠色底子金色小龍的外套要帶的,去法國,那些外國人會喜歡得暈過去。那爸爸、媽媽和扎西怎麼辦?算了,到了那邊再給他們打電話,請他們過來旅遊。又去銀行取了結婚基金……自己偷偷存的。路過商場打折,又順便買了幾件漂亮內衣和鞋子,還有包包以及頭飾,兩個大行李箱塞得滿滿的。〃
葬禮的早晨,全家黑衣。江希凡三天瘦三斤,昨天晚上睡得出奇得安穩。他怕顧鴻把錢花了卻看不見字,有的人,眼裡是隻看見錢。翻通訊錄的時候看到章錦才的地址,這才想起還有這麼一個人。為了美好將來,故意感冒又何妨。今天晚上,和自己的女人私奔,江希凡突然覺得興奮起來。
江希文墓地考究,生在富貴家,死葬榮華冢,註定一生富貴。
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