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擔心的搓了搓她的臉。
“我沒事。”
她用力的抱著他,強打精神的給王厲敲去一個電話,只說自己需要多請幾天假,當對方問起原因時,她沉吟良久,疲倦的開口:“我要送一位朋友……最後一程。”
顧家家大業大,更何況這次去世的又是長子,喪葬的場面自然壯觀,從小殮、停靈、報喪、大殮、點主、開弔、發引、擺祭、到下葬,每一個程式顧老爺子都是親力親為,甚至連壽衣也是他親自幫顧傾然穿上。
而在替兒子穿衣的時候,他眼淚直流,老一輩的人講究,當事人必須在嚥氣之前自己把壽衣穿上,一則死後不好穿,二則說是人死了再穿,就意味著光著身子走了,到了陰間還是無衣。
出席喪禮的那日,明雅僅著一身黑色長裙,與卓然一起來到殯儀館的門前。
顧傾然的喪禮辦得隆重,每一個細節都力求完美,單是靈堂布置已經花盡心思,整體下來費用已達千萬。
莊嚴肅穆的靈堂內,連夜回國的顧傾城沉默的跪於左側答禮,明雅進門,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雙雙一愣而後移開。
明雅心情複雜,三年過去,沒想到再相會,是在他兄長的喪禮上。
照片中的顧傾然稚氣未退,笑容中透出一絲靦腆,正晃神,她聽到身後的哀嘆,可不是,顧家長子,出身名門,本是風光無限前程似錦,卻早早隕命,怎不令人惋惜。
數日後,顧傾然下葬,地點選在西郊的一個公共墓地。
正好那日卓然有事,明雅便孤身前往。
墓地旁種植了許多水松,佇立在道路兩旁枝繁葉茂,隨風搖曳。
“塵歸塵,土歸土,入土為安!”
隨著老者渾厚的聲音響起,厚重的花崗岩“碰”的一聲蓋住了記憶中的男孩。
明雅心裡難過,看著他的遺照整個人更不好受。
而顧傾城亦然,雙胞胎兄長的死似乎給了他一記重擊,哪怕從頭至尾沒掉過一絲眼淚,可眼底的悲慟卻如何也遮掩不住。
周圍站了不少人,不是市裡的權貴就是政界名流,明雅混跡其中,有點認識,有點不認識。
葬禮結束後明雅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的先走,而是留在墓前陪他走過最後一刻。
她靜靜看著照片中那個笑容乾淨的男人,心頓時堵得慌她不能接受,前段日子還跟她相談甚歡的人,怎麼說走就走了?
她死死的盯著那張遺照,如果可以她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從墓底下揪出來,問他為什麼這麼傻,不過是一段感情,為麼執著得連性命都搭了進去!
明雅摸了摸溼透的臉,可惜她已經沒了機會。
不知不覺她已經站了一個早上,周圍早已經走得七七八八,就連顧老爺子也被人攙扶著先行離去。
顧傾城輕輕的握住她的手,目光卻是落在兄長的墓前:
“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明雅擦擦已經風乾的眼淚,點頭。
從墓園裡出來,他們一路無話,垂著頭各走各的路,這個時候沒人有心情敘舊。
而當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明雅才發現自己的錢包落在了墓前忘記拿走。
“你先取車吧,我落下了錢包。”她說完不等顧傾城的回應,便原路折返。
她撿回自己的錢包,為了不讓顧傾城久等,疾步往門口的方向前行,卻在這時,迎面而來一人,令她頓住了腳步。
對方行色匆匆的與她擦肩而過,他不認得她,可她卻認得他。
這不就是在咖啡廳裡與顧傾然不歡而散的男人嗎?
像是想到了什麼,明雅目光一緊,轉身跟了過去。
她果然猜的沒錯,那男人就是顧傾然的戀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