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妹一雙妙目盯著顏必克,溫柔地道:“西門哥哥,你……終於肯見我了。”
顏必克想大聲說:“我不是你的西門哥哥。”然而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彷彿一說出來眼前的夢就會馬上破了。這時十三妹已經走到顏必克面前了,然而顏必克卻不敢正眼看她,怕一看到他俏麗如花的臉便控制不住自己。
十三妹輕柔地道:“西門哥哥,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
顏必克聽她左一句“西門哥哥”右一句“西門哥哥”,一顆本來熾熱的心被潑得冰涼透底,心中暗暗罵道:“臭小娘,看你‘西門哥哥’長得帥嗎?怎麼不在‘他’嘴邊親一口。”正想到這裡,一個柔若無骨的身子靠過來,十三妹溫軟的身子撲進顏必克懷中,顏必克全身發顫,腦中迷迷糊糊地。十三妹又是低低一聲“西門哥哥”,顏必克驀然驚醒,一把推開她,大聲道:“不好!”
十三妹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怔怔地望著顏必克。顏必克避開她的目光,心中想:“女人溫柔的時候便是她要害你的時候,顏必克啊顏必克,你可是個會一再受騙的人嗎?況且她現在心裡想的是你嗎?……”
十三妹突然咧嘴一笑:“你為什麼不高興,我再唱支歌給你聽,好嗎?”顏必克道:“不好。”十三妹撅著嘴道:“要不你唱歌給我聽。”顏必克道:“我不會唱歌。”十三妹又道:“我出個對子給你對,好不好?”顏必克道:“不好。”十三妹道:“我說個謎語給你猜,好不好?”顏必克仍是道:“不好。”
十三妹又問道:“那麼我不講個笑話給你聽,好不好?”顏必克想也沒想便應道:“不好。”這句話一出口便知道錯了,但已不能收回了。顏必克大是後悔,暗暗感嘆,女人天生就是最聰明的動物,只有自以為聰明的男人才會把女人看成白痴。
十三妹十分高興,拉著顏必克的手便講起來:“從前有一個人叫張三,聲稱自己最會逗人笑,有一天,他和另外兩個人去逛大街,瞧見一位姑娘站在樹下,一臉愁容,他就對他的朋友說他能逗這個姑娘笑,那兩個朋友自然不信,張三就說:”我用一個字就能把她逗笑,再說一個字又能讓她生氣,我和你們賭一桌酒,你們敢不敢跟我賭?‘,他的兩個朋友自然馬上同意跟他賭了。“
顏必克雖然面上表現得滿不在乎,但心裡還是禁不住想聽這個“張三”如何能說出一個字就讓人發笑,再說一個字便能讓人生氣。只聽十三妹接著道:“於是張三就走到那姑娘面前,忽然向那姑娘旁邊一條狗跪了下去,叫道:”爹‘。那姑娘看到他竟將一條狗認作爹爹,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誰知張三又向她跪了下去,叫了聲’媽‘。那少女立刻氣得滿臉飛紅,咬著牙,張三果然贏了這桌酒。“說罷竟自咯咯嬌笑出聲,笑了一會,見顏必克不被逗樂,這才止住笑容。
顏必克冷冰冰地道:“你覺得這很好笑嗎?”
十三妹搖著顏必克的手,柔聲道:“你說不好笑便不好笑,總之……以後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我都聽你的。”明媚的目光中露出奇異的神采,“嚶嚀!”一聲把頭撲在顏必克胸口。
十三妹吹氣如蘭,加上她身上散發出的少女體香,顏必克一陣神魂顛倒,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平時常掛在嘴邊的“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之類的豪言壯語這時候全拋到了腦後,月光照在十三妹那張粉若桃花的面頰上,映著她爛如夜空寒星的眸子,忍不住便要低頭在她額上親上一口。
皇甫雲這時已葬好了章、範二人的屍體,他在墳旁豎起一塊石頭算是墓碑,搬動石頭的響動驚醒了顏必克,把他從無限旖旎的幻覺中拉了回來。
顏必克額上沁出黃豆般大的汗珠,暗自在心裡道:“顏必克啊顏必克,懸崖勒馬,迷途知返,如果再陷下去便永遠也爬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