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拍桌子,拍得每個人的碗都跳起來了,連流嵐嚇了一大跳,張著嘴不敢再吃,但聽天上鳥怒道:“你說什麼?”
水中魚道:“我就說了!”掄起胳膊朝天上鳥揮去,不料不知是二人隔得遠了,還是這一揮勢頭太大,水中魚的拳頭迅速轉了一個圈,一聲悶響砸在楊雄飛頭上,楊雄飛還在那裡頭昏眼花,天上鳥已經哇哇大叫:“好啊!你連我都敢動,今兒讓你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抓起桌上的飯碗,朝水中魚便擲了過去。
顏必克“啊呦!”一聲,正待出手挽回,豈料那隻碗擲得偏了,徑向楊雄飛飛去,楊雄飛眼前一花,“砰!”的一聲,那碗就砸在他臉上了,鼻孔中的血嘩嘩啦啦地流出來,混著滿臉的飯糰往下掉。
顏必克豁然開朗,敢情是一出“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雙簧戲啊,心裡暗暗揣磨楊雄飛怎麼跟這哥兒倆結下樑子了,突然明白過來,楊雄飛乘人之危,對連流嵐動手動腳,連哄帶騙,又是恐嚇又是摟抱,哥兒倆鄙視他的為人,給他稍作懲戒。
連流嵐道:“哎呦!楊公子,你流血了。”掏出手帕替他擦去臉上的飯粒和汙跡,楊雄飛正在懊惱之處,有心上人這幾句話,已經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了,瞬間忘記了臉上的疼痛,見她白玉般的小手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握住了,柔聲道:“我沒事……”
突然手背上一痛,縮了回來,卻是給一根飛來的筷子刺中了,另一隻手握著痛處,道:“你們兩個怎麼不長眼睛,盡往我身上打?”
天上鳥和水中魚還在破口對罵,暴王揮拳在桌上重重一捶,炸雷般怒道:“你們二個要打出去!別在這裡聒噪,攪擾某家食慾。”
貪王也附和道:“二弟說得對,我們坐在這裡乃是要吃飯的,二位要打架不妨到外面去,那裡地方大得很,你們儘可以打個頭破血流再回來。”
轉頭笑嘻嘻地看著十三妹道:“小妹妹,你們捉到蟋蟀沒?”十三妹一愣,道:“什麼蟋蟀?”貪王道:“下午我看見你和顏兄弟在那棵樹下……”
十三妹雙頰暈紅,顏必克向貪王連使眼色,但他一個粗人,如何會領會這其中的關竅,還在那裡絮絮不休,連流嵐聽了笑道:“十三姐,你和顏大哥去捉蟋蟀嗎?那可好玩得緊,下次記得一定叫我哦!”
楊雄飛道:“連姑娘,你喜歡玩蟋蟀嗎?我明天就去買幾十只回來送給你如何?”連流嵐道:“我不是喜歡玩蟋蟀,我是喜歡捉蟋蟀。”
楊雄飛道:“那好啊,我們一起去捉,我保準幫你捉到很多。”十三妹拍手笑道:“好呵!你幫我們提水,我和十三姐捉。”楊雄飛張了張嘴巴,道:“那也可以。”
連流嵐道:“小時候,我有一個玩伴,有一次我打了他一下,他非但不怪我,第二天還捉來二隻又肥又大的蟋蟀送給我。”
楊雄飛道:“看不出你一個女孩子家還會打人。”連流嵐道:“因為他欺付我妹妹啊,不過後來我也不生氣了,我說那蟋蟀會咬人,我不要,叫他趕緊扔掉,他把蟋蟀放到胳膊上,我看到確實不咬人,這才向他要了一隻。”
楊雄飛道:“為什麼不兩隻都要了,人家送你的。”
連流嵐道:“人家那時候還小嘛,覺得好東西應該你有我也有。我那個玩伴說他有的是,叫我第二天一起去捉,他還送了我這個……”從懷內摸出一小塊光滑圓潤的鵝卵石,續道:“他本來還送了我一顆牙齒,是一顆蛇的牙齒,我真是嚇壞了,他說是那是他殺死一條蛇後拔下來的,叫我不用怕,但我背後還是把它給扔了。”語氣中甚為惋惜。
顏必克一直在靜靜地聽連流嵐講話,一雙眼睛炯炯地看著她,忽道:“你那個夥伴可是叫小花鼠?”十三妹道:“咦,你怎麼知道?那是他的朋友們叫他的,我平時都叫他小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