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揖秦詢行過禮。還不等他回答何培忙又開口:“難道相爺真的病重?”
秦詢一愣不知如何回答。樓相從半月前稱病告假已經多日不曾理過朝中政事真病還是假病?他本以為相府今日請他前來是為了看病可是下人卻把他引到了議事廳看著廳裡的幾位大臣他直覺並非是因為相爺稱病這件事。
看著秦詢的樣子也知道他回答不上何培嘆了口氣大步走回原處拿起桌上的牡丹紅釉紋碗喝下一口熱湯一屁股坐在戶部尚書的下。其他三位大臣也都聽到了剛才的話神色間閃爍不定沉著臉靜等在廳中。秦詢慢步走近選在了最末位坐下這議事廳中論官階他是最小的了何況還只是個沒有任何實權的御醫。
等了近半個多時辰即使是朝中以沉穩著稱的兵部尚書都現出了焦慮的神態議事廳內隨著時間推移越地安靜了。何培在廳中兜轉著瞥到主位桌旁放著一疊厚厚的奏章實在耐不住這一室的沉悶湊上前伸手去翻弄其他官員略感不妥還來不及阻止看清紙上內容的何培突然驚撥出聲眉腳高跳現出惶惶之態。
這一下勾起了其他大臣的好奇心紛紛上前把桌上的奏章看了個仔細奏章內居然全是天載年間政事記錄什麼事件處理辦法官員名字等等而記載的這些都是朝廷處理失當有所疏忽的事件其中把皇上所下的聖旨內容描述得尤為清楚直指皇上的旨意錯誤毫不避諱。落款處有的是地方官員有的是京中朝臣極盡詳細。
翻閱著奏章幾位大臣神色更添凝重鬱郁不言眼神交遞間都清楚看清對方眼底的震驚寒冬臘月他們均感到背脊處冷汗涔涔心裡好似高懸大石既不安又沉重。
“讓諸位久等了。”清雅溫潤的聲音從門處傳來眾大臣急忙放下手中的奏章回過身。樓澈踏進議事廳中淡紫厚裘黑色織金錦帶青蟒厚底靴開門之際他身後映出梅花一片幽暗的花香隨風而入雪粉四散香陣陣寒陣陣。
嘴角微微上揚清雋疏朗的笑似乎是碧波映月虛渺如斯。走進廳中樓澈擺擺手示意眾人坐下:“怎麼眾位大臣面色都如此蒼白是身體不適?”
聽著他關切的聲音心中竟是一顫廳中五位官員不約而同地搖頭否認戶部更是開口:“謝謝樓相關心大概是這臘月太冷的緣故吧。”
“恩。”樓澈笑著點頭似是接受了這個理由眼光瞟向末的秦詢“辛苦秦大人了聽說大人就快要告老歸田了?”
被點到名的秦詢站起身對著主位上的樓澈一揖到底:“下官自感年紀老邁怕錯斷病症誤人誤己因此想及早辭官歸鄉。”自從螢妃小產的事件後他深刻領悟到這皇宮內院的險峻辭官一念在心中已經擺了許久。
“秦大人不貪慕權位真是讓人敬佩”樓澈點頭稱許笑紋如水瞳眸中卻是波瀾不興淡然不見喜怒環視座下大臣他徐徐開口“這半個月來我身染小恙朝中之事不曾顧及聽聞皇上已有實施中書院改革的意向?”
終於提到正題了工戶兵三部尚書同時抬眼面面相覷之下兵部率先開口:“皇上有意在開年正式設立中書院。”
“皇上也太心急了些”臉上擺出淡淡的遺憾樓澈拿起桌上的奏章似乎是閒極無聊地翻著“那麼諸位大臣有何想法?”
幾位官員聽到這話都知道是到了明確表態的時候了猶豫了片刻工部站起身躬身說出自己的看法:“樓相明見如果中書院一設立那麼六部的實權都會被架空形同虛設以前史為鑑分權必勝集權必衰中書院計劃實不可行對我啟陵的長久也是不利。”
樓澈讚許地看了他一眼果然是老而彌辣笑而不答等待其他人的回答。
“沒錯沒錯中書院計劃的確不該實行這樣六部不就成了虛設的嗎?”戶部緊接著就立刻開口。
“過年之後還望樓相重新回朝勸阻皇上現在這朝中一派近臣真是糊塗至極尤其那個管大人年輕莽撞我怕他們的主意影響到皇上的決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