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夫人眼眶溼潤,看著眼前捨命護著自己的幾人,梗咽無語。
“殷老夫人,我等也是奉命在身,身不由己,只好得罪了。”黑衣人中領頭的那人,尚存一絲天良,聞莫九等人之言,竟然拱手告罪,只是便如他所言,他們也是身不由己,不敢擅自放了眼前這些人。
“既然諸位義士心意已定,我等送諸位上路。”領頭的黑衣人一揮手,道:“留下老夫人。”
聲畢,餘下的人一衝而上,開始新一輪的廝殺。
莫九等人在包圍的中心,他們三人背對背,將老夫人護在裡面。
莫九他們三人,也是江湖上叫得響名號的,武功本是不俗,若是尋常時候,面對這幫黑衣人倒可戰上一番,然而眼下,他們中了毒,五臟如絞,還無法使出內力,只能以招式討巧,況且還要保護老夫人,當真是處處受制,形勢險峻,命懸一線。
就在他們渾身浴血,精疲力竭,連抬手抵擋,都覺得分外吃力,很快就要求仁得仁的時候,之前莫九聽到的那段山歌小調,倒是越來越清晰了,彷彿唱歌的人就在附近一般。
“……滿山風光正是好
連枝花兒處處開
哥哥有心為妹採
妹妹臉羞不肯戴
急得哥哥傻呆呆
哥哥莫慌,哥哥莫急
妹妹心裡暗歡喜
若是真心有情意
背上竹米上家去
待到來年開花期
同食米來同穿衣——”
竹米,是當地一種習俗,男方向女方提親時,必將白米封存進竹筒,送到女方家裡去,這便是竹米。而這首山野小調,其實是一首直白大膽的情歌,雖然難登大雅之堂,卻也有幾分趣味,表達的感情細膩淳樸,一首曲子,將互相愛慕的男女間那種欲說還羞之情,歌了個活靈活現,淋漓盡致……
不過此刻,這調子,出現在人家你死我活的廝殺場景裡,還真是非一般的格格不入呢。
隨著歌聲的漸近,一個穿一身尋常的暗紅色粗布衣裙,額上綁額帶的女子唱著山歌從林子裡走了出來,當她看到有人打成一團時,神色愣了愣。
那女子年約十八九歲,身上一股子山野女子的氣息,腰裡彆著一把砍柴的砍刀,頭髮上半部用一根木筷隨意綰起,下半部梳成兩根麻花辮兒自然垂下,她的膚色呈自然健康的麥色,身形高挑健美,面容倒是十分娟麗,隱約有股天然的野性味兒。
不過,這都不是最引人側目的,而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這個女子肩膀上,居然扛著一隻吊睛白額的碩大老虎,那老虎的嘴巴張開,一路上滴答著血水,一看便知是打死不久的。
汗一個,且先不論這老虎是不是她打死的,光是扛著這頭巨大猛獸健步如飛,也能看出她力道不小,絕非常人。
其實這女子一靠近,在場的人都察覺到了,只是沒人有功夫理她,都在拼命呢。
此時那一邊,莫九艱難的抬起刀,擋住了一黑衣人的攻勢,然而隨著一聲刀劍相錯的響聲,他再也耐受不住,虎口崩裂,血流如注,這時,他的眼角瞥見另一側兩道銀光襲來,便知情況不妙,想要回擋,可是心到手卻慢了,另兩名黑衣人的劍已經對著他的兩處要害分別刺了過來。
莫九心下一涼,暗道我命休矣,而這時兩柄劍的劍尖已經離他很近了,近到他似乎已經能體味到屬於金屬特有的涼涼寒意……
他要死了嗎?
他真的會死嗎?
楔子(2)
他要死了嗎?
他真的會死嗎?
生死關頭,莫九什麼都來不及細想,只得聽天由命,卻不料接下來,發生了一件讓人只感匪夷所思的事情——有隻吊睛白額的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