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決定改走水路,從竇縣走水路三日可到鳳陽,鳳陽到京城便只剩下兩日的路程。
可是花鳶不善水性,不敢走水路,若是從陸上去京城,起碼還需半個月。
這一路不斷遇到追擊的敵人,他和花鳶對戰明月樓雙君皆受了傷,若要多花上半月的時間,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自然是越快到京城越好。
可是花鳶說,敵人早知他們要上京,必然也在水路設下埋伏,聽聞明月樓還有一善於水戰的水鬼星君,必然在此伏擊。
唯恐水路被人設下埋伏,又不忍放棄這條路,於是沈青愁只得受花鳶脅迫,改扮女裝,掩人耳目,繞過竇縣,迂迴到君山鎮走水路。
這樣一來,變成兩名女子同行,對方恐怕不會想到沈青愁會改扮女裝,另外迂迴到君山鎮,雖然多了兩日的水路,可總比走陸路要省時得多。
這一切計劃得甚好,卻人算不如天算,雖然躲過了明月樓的追擊,竟在傍晚路經清波河時,遇上了‘斷水流’的河盜!
本來兩人有意避開事端,已經拿出了錢財,不料那群河盜突然扯掉了沈青愁的紗帽,見了他的面貌,渾把他當做美貌的女子,便色性大發,當場就要動手動腳。
事已至此,再忍不得,他二人便與河盜動上手來,他們武功高強,自然是所向披靡,可河盜狡詐,竟然鑿船將他們逼入水中。
沈青愁水性尚可,可花鳶卻是一點水性都沒有,沈青愁好容易弄死糾纏上來的河盜浮出水面,花鳶卻不見了……一直找至天亮,也沒有找到她。
沈青愁隻身找花鳶,怕不得力,才摸到“斷水流”的老巢,擄走了童笑虎的兒子童寶兒,逼迫他讓他所有的人馬,務必要在五天之內找到花鳶。
可是已經七天了,花鳶仍沒有任何訊息。
童笑虎舔舔乾枯的嘴唇,有句話他不敢說,他已經水裡岸邊,派人沿線遍尋了那小姑娘,並無半點下落,很有可能是……是……已經遇難。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不相信……”沈青愁彷彿知道他想要說什麼,抽了口氣道:“絕不相信,她會就這樣死掉!”
童笑虎埋頭,屍體泡在水裡,時間長了會脹,會爛,會腐,還會被魚吃掉,就算找不到又如何,他只要知道,他的寶兒如今怎麼樣了?
這個人如此殘酷好殺,是不是已經不測了?
童笑虎握緊了刀,心中生出一個念頭,若是寶兒不在了,拼死也要將面前的人拉進陰朝地府!
“寶兒,究竟還活著嗎?”童笑虎仍然不死心的問。
這一次,沈青愁如實說了,他看著童笑虎,道:“活著,我把他送進了一間偏僻的小寺廟……”
童笑虎聞言,鬆了口氣。
“你問我的話,我如實說了,那麼我問你,你也要如實告訴我——你覺得她還活著嗎?”
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臉上居然露出希冀的神色,對於自己其實無法肯定,甚至越來越恐懼的事,他也是需要他人的支援和安慰吧。
童笑虎愣了冷,沒有回答。
沈青愁笑了,極力想要笑得親切,可是卻比哭還難看,他說:“你說實話,說實話我就不殺你,你還能去找寶兒呢。”
童笑虎這才緩緩道:“可能已經……不在……”
最後一個“了”字還沒說完,沈青愁已經飛出一片樹葉,這片樹葉力道極大,刺進了童笑虎的額頭,從他的後腦勺射出。
“如果她死了……”沈青愁重新拿起擱在地上的小酒罈,站了起來,一臉的蕭索。
他轉身慢慢走出門外,另一隻手拖著劍,劍尖在地上摩擦,只聽他接著道:“你們就算給我們陪葬吧。”
沒錯,是我們——
花鳶生,沈青愁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