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明苑回去了,留下齊霽在那裡看著她的背影。
明苑回房之後,倒頭就睡。
翼逡老早入了古劍裡。
修長的身影從夜色裡慢慢顯出輪廓,在她身邊坐下。
他伸手出去,仔細的碰了碰她的額頭。
她睡的很熟,齊霽來之前稍稍用了點小手段,讓她睡的更沉。
愛一個人的感覺,當真很奇妙。他沒有被人愛過,哪怕是她,他也沒有從她感受到那股熾熱的情感。
原本他心裡想的不過是,只要她能在他身邊長長久久,哪怕她不愛他,他也不在乎。只要緊緊抓住她不放手,他就心滿意足。
可是人到底是永不滿足的,他對著她現在全新的模樣,又生出別樣的期待來。
他想要她愛他,他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兩人重新開始。但她有可能再來一次也不愛他。
齊霽握住她的手,「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他願意和她重新開始,這麼多年,他他不知道她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可是隻要她喜歡,他願意去改。
「我沒了你,如同行屍走肉,感覺不到我自己原來還活著。」
他說著,持起她的手壓在心口上,「所以不要離開,不要走。」
他坐在那裡,屋內只留有一盞油燈,昏暗的燈光中,他笑的詭異。
齊霽不滿足就這麼持住她的手,乾脆把整個人都挪到自己的懷中來。
「對你,我不會放手。」他蹭了蹭她的發頂。
他涼涼的體溫引起明苑在睡夢中的不適,她呢喃兩聲動了兩下,無意識的蹭了蹭他的下巴。和只繾綣的貓兒似得,又沉沉的睡去。
按道理她不應該睡得這麼沉,可耐不住他用了手段。
夢貘渾身上下都是寶,尤其入睡入夢別有奇效。他求而不得,患得患失。到了如今,更是不能放任她自由。
他緊緊把自己心愛的人抓在手裡的時候,她那麼慘烈的結束了自己的性命,所以這一次他較為溫和的對待她。
「你愛我嗎?」他低頭問。
她在睡夢裡,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回答什麼,齊霽笑了。
他低頭下來,啄啄她的額頭,「我也愛你。」
齊霽知道自己的的確確愛她,愛到了骨子裡,於骨血之中徜徉。無論她愛或不愛。她就在他的心裡。不管用盡什麼辦法,她都無法從他的心裡拔除。
生死不能放手。
他想要用縛魂的禁術,將她和自己的魂魄結結實實的束縛在一起。這樣不管生死,他們總是在一起的。
在面對旱魃的那一次,他給她下的結界強勁,卻是依賴他的生氣而生。
倘若他死了,那麼結界也會隨之碎裂。照著當時的情形,她絕對活不下來。
依照她的本事,打不過,的的確確可以逃走。是他切斷了她的生路。
「你可以當著我的面,無所顧忌的去死。所以我也可以拉著你,和我一同赴死。」
「你可以丟下我,你如此絕情。可我還是愛你,不忍心留你一人在這世上。我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你我生死同命是最好的。」
齊霽哀婉的聲線,在昏暗的室內格外詭異。
他瘋了,他的的確確瘋了。
可是他瘋得又是這般甘之如飴。在這瘋癲痴念中,他似乎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快意。
「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所以苑苑得陪著我,一直陪著我。為你的過錯贖罪。」
他抱緊了她,嘴唇碰了碰她的耳朵。
暖意從懷中傳來,她睡的很舒服,動了動,陷入了更深的睡眠。
齊霽感受到她此刻的舒適,愉悅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