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忽然之間被現實擊碎的時候,失落是不可避免的,迷茫,難以適從。
“好好想想吧,今後的路該怎麼走,做個富翁也不錯。”郭世剛擠出比鬼還難看的笑容,找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的理由,可是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又如何說服李宥呢?本來李宥對金錢就不怎麼看重,如何作為精神依託呢?
“或許吧。”李宥雙眼迷茫,頓失理想,他無所適從。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這幾天來沒有休息好過,都怨我,要不是我執意走著來,或許你還不至於這樣。”李宥剛剛受傷,精神很差,他也不想多佔用李宥的休息時間。
“好吧,你先忙吧。”看著郭世剛走出去,到門口的時候李宥叫了他一聲,郭世剛回頭,李宥才笑著說:“剛哥,不怪你。”
郭世剛沒有回話,只是揮揮手,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郭世剛走後,李宥的眼淚刷刷的流了下來,沒有體會過夢想成為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奢望的人,不會知道這種感覺,那是一種怎麼樣的絕望和無助啊,這一刻,李宥真的想要大聲哭出來,可是含蓄的他只能默默流淚。
在醫院住了兩天,第三天的時候李宥已經全好了,可以出院了,郭世剛來接他,回去營地收拾東西,給他留個紀念,紀念這短短的軍旅生涯。
驅車半個多小時回到營地。
“連長回來啦?”站崗的戰士是老兵,現在新兵還沒學會站軍姿,一起都由老兵代勞。
“嗯,新兵訓練的怎麼樣了?”這些老兵就是雖然站崗,但是都會了解一些新兵的情況。
“這些城市兵牛了,愣是一個比一個硬氣,張班副的威風都被殺了好幾次,弄得大夥都笑他。”
“哈哈,看他還看不起新兵,好了,你們繼續執勤,我先進去了。”忙著給李宥收拾行李,耽擱不起,現在是十一點鐘,展江到寬州要五個多小時六個小時,必須早點走,否則天黑之前趕不到了。
“是,連長。”“連長走好。”
兩個人進到營地,頓時吸引了正在佇列訓練的新兵們,頓時議論開了。
“這個傢伙不會是逃兵吧?”
“我看不像,要不然怎麼跟連長在一起呢?”
“不是,那天吐血的就是他,估計他要被退兵了。”
“這也太慘了吧,不過看他那小身板,確實經不起這麼大的訓練量。”
“是啊,太瘦了,今天看起來,比那天剛到的時候還要瘦,不會是得了什麼病了吧。”
聽到自己的新兵議論開了,各個班長大聲喝罵,綜合訓練場到處都是罵聲:“好了,都給我住嘴。”
“我不是逃兵。”李宥聽到了那些人的話,這使得他十分難受,尤其是逃兵兩個字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他有些喘不過氣來,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才用力大聲的喊出來,剛剛復原的肺部頓時像撕裂一般,同時眼淚也流了下來,他知道,他現在已經不被這個群體接受了,他成不了他們中的一員,即使是自己身體有恙,但是還沒有走完這軍旅的生涯,他就是個逃兵,沒有什麼理由,命運讓他當了逃兵,即使他不甘心,但是他已經沒有機會了,他永遠都只能站得遠遠的觀看這些穿著軍裝自信計程車兵們,為了他們的驕傲而狠狠的鼓掌,哪怕自己的手心通紅。
“你不是逃兵。”異口同聲,所有的新兵都喊出聲來,連老兵都不例外,喊完便是沉默無聲。
郭世剛在他身後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們沒多少時間了。”
“嗯!”李宥低頭,隨著郭世剛進營房,沉默無聲的收拾著自己的揹包軍裝,他一定要帶走,本來這是不允許的,因為只有退伍計程車兵才可以帶走這些用品,不過郭世剛同意了,帶走一切在這裡的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