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萬籟俱寂。
範婉婉坐在飄窗前,神色迷惘地看著外面的樹影婆娑,微微響動,便牽動著心絃。
兩年的時光,讓她跟餘辰慢慢地滲入到了對方的生活裡,彷彿絲線般已經纏繞成一團,要乾淨利落地分開,好像好難。
擱置在一旁的手機忽然響起,打破了室內一片安靜。
範婉婉看了一眼手機螢幕,是個沒存名字的陌生號碼,她本不準備接,不過最終手指在螢幕上調轉了方向,按了綠色接聽鍵。
對方有幾秒的沉默,然後才開口問道:「你要準備搬出去了?」
範婉婉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膝蓋上,甕聲甕氣地回覆:「既然要離婚了,搬出去不是很正常?」
「你之前不是要房子嗎?我將它過戶給你,你住習慣了不是嗎?搬來搬去麻煩。」
範婉婉看著手機螢幕,視線又不像聚焦,悶悶地開口:「我不想住這裡。」
她沒強大到能在她跟餘辰的婚房裡生活自如,各個角落都有他們一起的身影,難保不會想起那些事情而暗自傷神。
靜默了半晌,餘辰溫淡地說道:「那你準備住哪兒?」
「你如果念舊情的話,送我一套別處的房產,我會厚著臉皮收下的。」
「可以。」餘辰回答得很乾脆,「不過要等我回來先,到時候直接去辦手續。」
「行。」反正不差這兩天,她的東西也需要慢慢整理收拾。
餘辰出差回來的前夕,範婉婉一夜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
這是她自己求來的結果,她卻盼著時間能定格在天亮之前。
可她始終沒有定格時間的能力,太陽照樣在東方升起。
一夜未睡讓範婉婉有些頭昏腦漲,她剛進入衛生間準備刷牙,胃裡忽然湧起一股強烈的嘔吐反應。
她捂住嘴巴,趴到馬桶上,不斷地乾嘔。
等緩過這股勁,範婉婉面色已經幾近蒼白透明。
這個時候,很容易想起來一個日期,她的大姨媽已經遲了一週多了。
最近一直跟餘辰斡旋離婚的事情,導致她忽略了這個關鍵的事情。
她雖然有痛經的毛病,經期卻一直很準時。
可是他們每次都有做避孕措施,不可能中招的啊!
範婉婉現在就抱著僥倖是因為昨夜通宵沒睡的後遺症。
她快速地洗臉刷牙,連妝都不化,戴了墨鏡跟帽子就出門了。
她得儘快確認這反應是屬於哪種情況,要是在這節骨眼上懷了孕,離婚的事情又得有變數了。
範婉婉自己開車去了藥店,讓每種驗孕工具都來一份,以保萬無一失。
她又匆匆忙忙地回家,連傭人叫她吃早飯就沒聽見,就躲進了浴室裡。
一個早上全在喝水,尿尿,測試當中。
就算眼前擺放的所有驗孕試紙跟驗孕棒顯示明顯的兩條槓,她還是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她為什麼會懷孕?
餘辰是中午十一點到的家,傭人猶豫了半晌,還是盡責地跟男主人說了女主人的怪異行為。
餘辰聽了後,面容有幾分失神,只是很快又恢復正常。
他推開房門,不大不小的動靜讓範婉婉抬起腦袋,看見來人,她怒不可遏,掄起枕頭就砸到餘辰的身上。
餘辰看了眼地上丟的驗孕棒,然後拿起來認真地看了下,問道:「兩條槓代表什麼?」
「代表你死了!我可以繼承你所有遺產了!」
餘辰不疾不徐,從容地走到床上,低啞地開口:「懷孕了?」
「你會不知道?」範婉婉將她的避孕藥砸到他臉上,雙眼赤紅地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