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幸福等一系列問題的理解。”
見白蕙不說話,西平又說:“蕙,你有沒有決心和勇氣,不怕流言蜚語,不怕誣衊謾罵,不怕沒有財產,找不到工作,甚至沒有飯吃。也就是說,願不願準備跟我一起下地獄?”
“哦,西平,”白蕙叫道,“你明明知道,沒有你,生活就是地獄;和你在一起,我就擁有了整個天堂!”
“那麼,你下決心了?”西平充滿希望地問。
“只是……”白蕙猶豫著,終於還是說:“你本來有一個溫暖的家庭,不能因為我而破壞它,我想,與其那樣,不如我……”
西平站起身來在屋子裡慢慢地走著。最後,他坐到白蕙的小床上,兩眼看著地面,聲音低沉地說:“蕙,聽我告訴你,我有怎樣一個溫暖的家!”
他用右手支著額頭,遮住眼睛,似乎怕白蕙看到他的臉。他的手在顫抖著,聲音是喑啞而痛苦的:“有一個小男孩,生活在一個富有的家庭。媽媽很愛他,爸爸能滿足他的一切要求,他的童年就象生活在天堂裡……”
西平停下不再往下說,似乎下面的話難以啟齒。白蕙一聲不響,並不催他。終於他咬咬牙,又接著說:“十三歲那年,有一天,他偶然闖進花園中的一個處所,好奇地爬上窗戶,竟然發現……他的媽媽,他當偶象那樣崇拜的媽媽,正把一個男人緊緊地抱在懷中……狂熱地吻著他,而那個男人並不是他的父親!這個男孩跑回來以後,就大病一場。後來,病雖然治好,他的心卻從此有了一條裂縫,一條再也無法癒合的裂縫。此後有一段時間,他常偷偷跟蹤他媽媽,竟然又發現了好幾次……再以後,他就對這種‘遊戲’失去了興趣。他不再關心媽媽的行為。雖然他媽媽仍然愛他,甚至越來越愛他,但他只覺得媽媽虛偽,甚至有點可怕。他總是躲避她,他恨她。”
“他開始想在爸爸身上尋求溫暖。但爸爸的興趣似乎全在事業上,對他從來只有冷漠。他覺得與父親在感情上也無法溝通,他失望了。他就象是大池塘裡的一條小魚,那麼孤獨、寂寞,無目的地游來游去。
“雖然後來隨著年歲增長,他多少理解了一點他媽媽內心的苦悶,理解了她那沒有愛情的婚姻生活的不幸,對媽媽的恨漸漸消除。但是他心靈上的創傷,他那根深蒂固的孤獨寂寞感卻永遠伴著他,使他患上了一種冷漠孤傲的病症。
“直至有一天,他遇見一位姑娘。第一眼見到她,他就奇怪地覺得僵死多年的心突然甦醒了。以後的接觸使他相信,這是上帝派來挽救他的。因為自從有了她,他心上的那條裂 縫竟開始慢慢地長出了新肉。可是……”
西平突然抬起頭,兩眼灼灼地凝視白蕙,接著說:“如今這姑娘卻說,為了他那所謂溫暖的家要同他分手,難道這慈悲為懷的姑娘,竟不怕他的心再度裂開,重新流血,不怕他從此失去生的慾望,而走向死亡之淵嗎?”
“不要說了……”白蕙看著西平那痛苦得變了形的臉,知道這敘述對於驕傲的他來說是多麼沉重!她走到床前,眼噙熱淚,把西平的頭緊貼在自己胸口,臉貼著他濃密的黑髮,輕聲說:“原諒我,我是個不懂事的傻姑娘,我再不說離開你的傻話了。”
西平抬起頭,看著她的眼晴,竟然有些怯怯地問:“我有這樣的家庭,你會看不起我嗎?”
白蕙使勁地搖頭:“我比以前更愛你,如果還能更愛的話……”接著她故意可憐巴巴地逗他說:“可惜我這幾天想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做出的決定,都被你駁倒了。”
西平微笑了:“我但願你不是個思想家,而只是個小傻瓜,我的可愛的好心眼的小傻瓜!”
白蕙被西平那感激的眼光看得好難為情,於是嘟起嘴,撒嬌地說:“別這樣果看我……”接著她側臉貼著西平的耳邊,輕得幾乎讓人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