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以赴地制訂對策,使全體國民順利撤離。我誠懇地希望諸位議員能夠與我們同心協力,做好各項工作……”
這時幸長問小野寺:“你還沒到出發的時間嗎?”
小野寺看了一眼掛鐘說:“約好一點鐘在成田高速公路的站臺見面。”
“不是要度蜜月嗎?你怎麼沒精神?”
小野寺沉重地說:“可是,你和中田先生打算怎麼辦?”
“還得繼續觀測,中田先生可能調到撤退計劃委員會。”
小野寺憂愁地說:“雖然我一直都想走,可不知為什麼從昨天開始又不想走了。”
幸長鄭重地說:“別這樣。能多跑出去哪怕一個人也是減輕了國家的負擔,就多活下來一個日本人。只要你心繫日本,在瑞士也可以發揮作用的。”
“那,幸長先生和中田先生,準備一直留到最後嗎?”
幸長微微一笑:“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雖然年紀大了,手腳不那麼利落,可是會想辦法跑出去的。”
電話響起來,中田走過去拿起了話筒。
“富士山也噴發了,寶永火山口有三處開始噴火,箱根也開始噴火了,還伴有爆炸。”中田告訴他們。
“富士山也……”小野寺自言自語道。他心裡忽然掠過一陣不祥的陰影,他站起身來,同幸長和中田說:“那麼咱們再見了,請你們向瑞士聯絡。”
這時,桌子上的茶杯和墨水瓶發出碰撞聲,一陣搖晃,一支鉛筆滾落在地板上。
三個人跑向窗邊。富士山已望不見,只看到一朵巨大的灰色蘑菇雲,滾滾地躍向高空。一陣激烈的震盪,使窗玻璃咯噠咯噠直響。
“這次噴火也真夠厲害的。”中田說。
身後的電話突然又響了,幸長去接,聽了一會兒他把話筒遞給小野寺:“是女人打來的……”
小野寺焦灼地拿過話筒:“喂!喂!”
電話裡傳來一聲轟響和撕心裂肺的哭聲。
“喂!喂!”這次是玲子的聲音。
小野寺用手捂住另一耳朵,扯開嗓門大聲問:“你現在在哪兒?”
“我離開了真鶴公路……車被堵了……”
“真鶴公路?”小野寺一下子煩燥起來:“怎麼到那兒了?”電話的那一端,玲子的聲音時斷時續:“昨天……到伊豆去了……火車今天一大早就出發……交通阻塞……”
小野寺急得汗流如雨:“喂!喂!聽不清……”玲子的聲音後面響起了什麼東西碰撞的聲音,樹枝折斷和玻璃破碎的聲浪。
玲子的聲音忽然清晰起來:“屋外堆積了白濛濛的灰塵,燒熱的石頭在飛。小野寺先生,我今天是趕不上了,您自己先飛瑞士罷,我一定會趕去的。”
“胡說!”小野寺手都出汗了,他叫喊道:“你胡說些什麼!”
忽然一聲巨響,震耳欲聾,小野寺聽到一句“……日內瓦……”電話就斷了。
小野寺怔怔地呆站在那兒,淚水奪眶而出。忽然一陣衝動,他奪門而出,他真想馬上見到玲子,哪怕是近一點點也好。
“小野寺!”幸長在他身後喊道,“不要行李啦?”而小野寺的身影已消逝了。
幸長身後的收音機裡又傳出首相的聲音,他是在透過電視和收音機同國民直接講話。
“請大家維持秩序,政府和國會會全力以赴地保護全體國民的性命,保障國民的生活……”
來自距東京80公里以外的真鶴區的一聲爆炸,幾分鐘後便襲向東京市區,房屋開始搖晃。幸長向窗外望去,只見兩邊的雲天籠罩在一片灰色噴煙之中。
這天是3月12日。
3月14日上午1點26分,許多地區都發生了強烈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