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升起幾分怒氣,不禁生出了戲弄的心思,嘿嘿冷笑:“我可是惡魔,我的大閣主,連你也查不到我的來歷,除了這個解釋,你認為還有什麼?”
“惡魔?”青衣閣主嗤之以鼻,妖邪的冷笑充滿了憤世嫉俗的心:“如果你是惡魔,那我是什麼?你難道沒有看到我的眼睛嗎?你告訴我,生了一雙妖孽之眼的我又是什麼?”
風行烈白了他一眼,很疑惑:“你沒有傷到腦子啊?怎麼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笑話!你自己都不記得難道我還能知道你是哪個不成?”
“咳咳……”青衣閣主又是一口氣走岔,只覺得自己再和這個女人說下去,就真的離死不遠了,她分明就知道他的意思,卻避而不談還要說出這麼一番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來氣他!
“其實……”見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風行烈終於良心發現,為了免得他當場咳死,她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平靜的凝視著他赤紅色的雙眸,眼裡光華流轉,發自內心的稱讚:“其實你的眼睛很美。”
那雙紅眸裡的冷漠生硬終於被徹底打碎了,青衣閣主近乎呆滯地看著她,怪異而驚詫地吼道:“美?你說它美?”濃濃的哀傷似乎要從那雙眼睛裡溢位來,席捲這個陽光中的世界,然而過份的驚訝卻讓他幾乎失去了思考和行動的能力。
“不是麼?紅色代表了熱情,這樣美的雙眸,你竟然說是妖孽之眼,嘖嘖,你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妖孽之眼?只不過是基因突變帶來的異常,就被說成是妖孽,萬惡的封建迷信!
青衣閣主簡直想要放棄涵養張嘴罵人了,你的腦袋才有問題,然而除了氣憤,心底裡隱隱泛起了酸澀的感覺,竟然讓他怎麼也罵不出口來。
他以為,他巳經習慣了被人看做惡魔,習慣被人看成妖孽,習慣被人排擠,習慣被人嘲笑,習慣了人人喊打喊殺,更習慣所有人在無時無刻都暗算他,想著要他的命,孤獨裡仍要裝作堅強獨自舔傷。然而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地渴望、希冀嗎?終於有一個人能夠平靜地看著他的眼睛,沒有嘲諷沒有譏笑沒有憐憫沒有懼怕,他應該巳經麻木的心,竟會起伏得如此強烈!
是上天看到了我的痛嗎?是�給我的陽光麼?經歷了那麼多苦痛,他竟然還會產生這樣天真的想法。
“我沒騙你,我叫柳無歌,江湖中那個取人性命無數,雙手染滿鮮血,黑白兩道無不懼怕,江湖各派聽聞我名無不聞風喪膽的惡魔,柳無歌。”他終於輕輕地說道,悅耳的語調裡卻巳經多了幾分期盼,又有幾分惶恐。
天衣閣裡的天下第一殺手?怪不得,風行烈眉毛動了動。
那雙美麗的妖紅眸,訴說著太多的苦痛,太多的懮傷,他等得著她的回答,明知這個回答或許會立刻將他打落地獄,然而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地扔出了自己僅剩的一點真人。點點閃爍的星光,迷茫而幽深,心如死灰的絶望始終纏繞著他,他在怕啊!他這樣的人竟然也會害怕,這個世界究竟傷他傷到何時何地啊?
或許她應該一掌擊斃了他,便會省兀許多許多痲煩,這個人就可以完結了他痛苦的一生。人都是要死的,死對他來說或許可以幫他少受點活罪,不是麼?然而這簡單幹脆的一掌,風行烈到底沒有劈得下去。
這個人的過去和那時候的她,何其相似!同樣在掙,扎同樣在恐懼,同樣希望著那一點點任和溫暖,沒有人能夠習慣痛苦,只是勉強自己去習慣,只有傷過痛過才能瞭解其中的感受,這個人的心,比她還要脆弱………
“媽的,真是麻煩!”
低低咒罵了一句,真氣一提之下,身體驟然一轉,在刺眼陽光之下水花蒙了視線,衣袍在轉眼間套到了身上,風行烈一把拎起柳無歌,隨手劈斷一旁從樹林中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