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道邊的樹下,到處可見坐在輪椅上曬太陽的病人,他們沒有一個臉露憂色,悠閒、舒適的神情,讓人舉得他們很享受這份美好的時光。
病房大樓共二十層,有寬敞的電梯供輪椅上下。
每個病人都有獨立的病房,病房的色彩沒有象醫院那樣是一色的白,而是選用了大片的淡藍,房間裡的傢俱全是原木製作,很古樸。朝南的一整片牆全部打空,改用整面的玻璃,採光特別的好。
“媽媽,喜歡嗎?”池小影低下頭問夏秀芬。
夏秀芬呀呀地直點頭,用手比劃著,“這裡比家都好,你可以放心回去工作了。最好早點結婚,生個外孫給我抱抱。”
池小影羞窘地往走廊外瞄去,幸好媽媽不能講話,正和院長講話的秦朗什麼也聽不到,不然多難為情呀,秦朗又沒向她求婚。
但這個情緒也只是一閃而過,她太開心了。巨大的債務神氣地解決,媽媽又能得到最好的照顧,她心裡面壓著的大石化為一粒灰塵,輕輕一拂,沒了。一切好像都在向最好的方向發展,她快樂得心像是要飛起來,嘴角一直掛著笑容,忙著幫夏秀芬佈置起新家來。
秦朗由院長陪著去幫夏秀芬辦手續好友,院長是秦朗的一位好友,來之前,秦朗已經在左拜託,右叮囑的。院長笑著說還沒見過秦朗這麼囉嗦過,讓他放心,夏秀芬在這裡,一定是最好的看護,最低的收費。
兩人說說笑笑地下樓,院長好奇地問夏秀芬到底是秦朗的何許人也?
秦朗赫然一笑,“如果不出意外,以後會是我的岳母大人。”
院長了然地拍拍他的肩,“原來如此。不過,好像你有一個非常強勁的競爭對手!”
秦朗停下了腳步,詢問地看向好友。
“昨天上午,有一個很英俊的男人來到療養院,向我們打聽夏秀芬進院的情況,然後為她預繳了五十萬的住院費,會計問她是夏秀芬的什麼人,他說他是夏秀芬女兒的朋友。這麼出手豪氣的朋友,不會只是普通朋友吧!”
秦朗震撼地攥起了拳頭,好友口裡說的男人是宣瀟?
如果是宣瀟,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知道夏秀芬的手續是自己一手在辦,他搶先預繳了錢,療養院會告訴自己,小影卻不會知道。
他要躲在暗處看自己對這事採取的態度。告訴小影,小影會拒絕這筆錢,但雁過留聲,心理面會對他有一份感激;不告訴小影,則顯得自己有點卑鄙。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一種宣戰?一個警告?一場戲弄?
秦朗皺起了眉頭,清俊的面容凝重著,他沉吟了一會,“那筆預繳款先存那兒,不要動,一切還按我們以前說好的辦。如果他下次來,把錢退給他,讓會計代表我們向他道聲謝謝。”
他決定了,這事還是不要驚動小影好了。
院長扯扯嘴角,“秦朗,情路艱難,任重而道遠啊!”
秦朗笑笑,俊眉一挑,“我對人向來禮讓三分,但只限一次。”
辦好住院手續,秦朗與院長回到病房,池小影幫夏秀芬的行李已經收拾好了,負責照顧夏秀芬的護士站在病房裡,和池小影相談甚歡。夏秀芬臉露倦態,不住地打著呵欠,直揮手讓小影和秦朗走,去城裡逛逛。
護士也笑著讓池小影放心。
走的時候,池小影還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秦朗,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把媽媽一個人扔在這陌生的地方。”
秦朗愛憐地握住她的手,“又瞎想了吧,阿姨現在是特殊情況,在這裡是對她最好的。”
池小影就是為一時的離情發幾句感慨,車一進北京城,她的心情自然而然就好了。
北京來過幾次,可沒有哪一次象今天看著這樣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