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的旁門左道,並且根本不像它的名字那麼清白無辜,據說在睡著的人枕邊點一撮,能讓人做一宿春夢,其樂無窮。
李筠搞出了秘方,韓淵自告奮勇地去配。
眾所周知,韓淵是個顛三倒四的人,他至今也沒把門規完整地背下來,一個連張菜譜都看不明白的貨色,他能配出點什麼呢?
何況這小叫花還熱愛創新,大手大腳地融入了自己的想法——擅自在其中加了兩味廚房的調味料,活生生地將“凝神香”配成了一劑半吊子的迷幻香,然後滿懷期待地在大師兄開始“晨睡”的時候,塞進了自己的香爐裡。
當天,傳道堂附近的花鳥魚蟲就全都瘋了。
兩隻蝴蝶在師父頭頂上翩翩起舞,趕都趕不走,一顫一顫的翅膀好像他戴了一副女人家的釵子,還是最花裡胡哨的那種。
而李筠的新寵——一隻大肚子蟈蟈,像喝醉了一樣地爬了出來,晃悠幾步,踩著某種奇詭的輕身功法一頭栽進了程潛的硯臺,程潛提筆欲蘸墨的手一時僵硬地懸在了半空,袖子上斑斑墨跡好像一團黑梅花。
師父這輩子未曾這樣招蜂引蝶過,經都念不下去了,將爬到自己頭上抓蝴蝶的水坑塞回揹簍裡,氣急敗壞地拖起他的老旦腔,將訓斥唱成了一齣戲,令韓淵熄了香爐。
韓淵嬉皮笑臉地將桌子底下的大香爐拿上來,拿起一碗茶水要往上澆,在李筠對著師父新形象竊笑的時候,程潛要笑不笑地用兩根筆桿靈巧地將那蟈蟈夾了出來,一抬手丟進了香爐中:“師弟,我幫幫你。”
李筠:“啊喲,別!”
可是已經晚了,品種不詳的蟈蟈和韓淵的半碗茶一同劈頭蓋臉地澆在了香爐上,嚴少爺拿來的香爐上都有避水符咒,就算真要澆水,也得順著特殊的渠道和孔洞才行。避水符咒遭到挑釁,立刻反擊,燒出了一團一巴掌高的火苗,李筠的蟈蟈不知從何而來,竟是真金不怕火煉,帶著一身烈火飛奔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犀利的火光,直衝向師父的兩撇小鬍子。
香裡的幾味調味料就在這種情況下發揮了作用——那火蟈蟈將師父的鬍子燒成了兩把醬香濃郁的焦絲。
當天,韓淵與李筠被罰抄寫經書二十遍,嚴爭鳴作為始作俑者,且晨課時堂而皇之地睡大覺實在太不像話,無法姑息,連坐十遍,唯有程潛雖然起了重要的推波助瀾作用,但念在並非故意,且事後及時認錯,倖免於難。
為此,嚴爭鳴端著架子、厚著臉皮,在晚間程潛回清安居的半路上截住了他,道貌岸然地說道:“小銅錢,今日我正好得空,指點指點你劍法怎麼樣?”
多日相處,程潛已經看透了此人的尿性——只要是吃喝玩樂,嚴少爺必然會勇往直前,而一旦讓他老老實實地坐下學點什麼,他立刻就能變成一個捧心的病西施,唧唧歪歪地能從腳趾甲疼到頭髮絲。
就在剛才,嚴爭鳴練劍練了一半,還聲稱自己中暑了呢。
他主動要指點自己劍法?除非是太陽打西邊升起來。
果然,下一刻,他的大師兄就儀態萬方地說出了本來目的:“哎呀,我想起來了,今天師父還罰了我抄經,呃……這個,看來為兄是沒有時間了,不過你要是能幫我抄幾遍……”
嘿,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於是程潛頭也不抬地將他撅了回去:“師兄還是抄經去吧,練劍這種粗活我可不敢勞動您,怕您老人家閃了腰。”
嚴爭鳴:“……”
人生為什麼不能只如初見呢?他那雖然假惺惺,但客客氣氣的三師弟再也找不回來了。
“慢著!”嚴爭鳴仍然不肯放棄,他眼珠一轉,瞥見四下無人,於是一抬胳膊勾住程潛脖子,將他拽過來,悄聲道,“替我寫幾份,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