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淺不想看他這副樣子,說道:“你不要說瞎話,晏大夫也說了,你的身體好了很多,你不能讓這個木魚疙瘩害了你,你的身體,你的性命,不只是你一個人的,我們所有人都不能失去你,知道嗎?你不能這樣作踐自己。”
梅長蘇愣愣地看著她。
“所以,回去吧。”柳淺伸出發冷的雙手,有些微微顫抖地包住他溫暖的手。
“……我知道了。”
蕭景琰來的時候,柳淺正在斟茶,似乎是早就知道他要來,柳淺遞給他一盞茶,柔聲道:“殿下回京路上辛苦了。可是剛剛進過宮,見過了靜妃娘娘?”
“你不用和我兜圈子,這件事你是否插手?是否你早就知道了,不但沒有阻止,反而縱容。甚至,甚至你還主動插手?!”蕭景琰沒有坐下,只是衝著柳淺恨恨地問道。
柳淺無神的雙眼看向蕭景琰,裡面沒有一絲情緒,語氣卻帶著幾分笑意,“殿下說的是哪一件事?”
“你不要裝作無辜的樣子。我早應該想到的……我早應該想到的,你們這些謀士——”
“殿下未曾告訴慕慕是何事,這等罪名,真教我不敢擔待。”柳淺抿了一口茶道:“反倒是殿下,哪裡有這樣不分青紅皂白汙衊一個女子的?”
蕭景琰冷笑一聲:“梅姑娘豈是尋常女子?在譽王手下做事,有的真是一副玲瓏心竅!國泰民安,海晏河清?這些詞語怎麼會從你的口中吐出?”
柳淺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道:“我的心思,天地可昭。殿下,可是因為靜妃娘娘和衛崢將軍而來?”
“你果然知道。”
“是,但我也是剛剛聽說。近日風雪甚大,我不過陪著兄長修養幾日,未曾料到會有這等事情發生,只是詳情還希望殿下能與我細說。”柳淺伸手請他到對面坐著。
蕭景琰勉強坐下,這才道:“既然先生不在,這等事和你說恐多有不便。”
“不便?娥眉且作巾幗去,莫謂紅顏責任輕。慕慕記得梁國也曾有過女將,莫非殿下嫌棄慕慕弱不禁風?”柳淺輕笑,“多個人出力,自然是有好處的,不是嗎?若慕慕當真解決不了,自然會託兄長想法子,不拖殿下的後腿的。畢竟營救衛崢將軍僅憑急智也是不行的。”
蕭景琰一時間有些疑惑,總覺得這樣的語氣似曾相識。
曾經有個女孩子,也說過這樣的話。
——“殿下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記得梁國也曾有過女將,巾幗不讓鬚眉,怎麼到了我這裡就成了‘弱不禁風的女孩子’了?”
——“到時候我要是擅自跟著,恐怕還要殿下勞心勞力的照顧,既然人多好辦事,帶我一個又如何呢?殿下不必擔心,就算我幫不上忙,我也絕對不會拖後腿。”
蕭景琰有些晃神,很快又恢復常態:“那梅姑娘有何妙策?”
“秒策沒有。不過想必陛下已經召見殿下覲見了吧?見殿下面色不愉,想必是與陛下、夏首尊還有蕭景桓起了爭執?”
“是。”
柳淺低垂眼瞼,“恐怕夏首尊很是瞭解殿下,想以此來激怒殿下,讓您來解救衛崢將軍,以此來扳倒您,想要讓蕭景桓上位。”
蕭景琰心中隱約有不祥的預感,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衛崢不能救。”
“什麼?!”蕭景琰勃然大怒。
“且不說殿下兵力是否足夠,那懸鏡司的地牢便是一絕,再加上夏江和他的徒弟,只怕再來二十個殿下也不是對手。”
蕭景琰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說,衛崢不能救?”
“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所棄,方才有所得。”
蕭景琰冷笑一聲,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說罷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