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就完全被蘭心調走了,他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了打量了蘭心,朝誠厚一努嘴,說:“這位密斯是~”
“此乃家姐。”誠厚應道。
即使隔著面紗,蘭心也被他看的很不自在,要不是礙於他的身份,早就讓月娘過去掌這個矮冬瓜的嘴了。無奈出於禮貌,蘭心還是給他行了禮,本是準備習慣性的給他請個萬福的,可一想自己此刻的穿著,就隨即拉起裙襬,翩翩下拜,行了個西洋禮。
但此刻程部長顯然顧不得蘭心給他行的什麼禮了,只是表情十分不自然的朝她微一點頭,便急忙攥著誠厚手腕到了一邊,壓低了聲音說:
“誠厚你真是胡鬧啊,這怎是你姐姐來的地方,我還以為她是你的姘頭,我說怎麼穿的這麼講究。”
“您昨個不是和張處長說這裡有美人魚表演麼,我聽到了一句,就帶我姐來看。”
“哪裡有什麼美人魚!就是一個光著上身的女人在個大玻璃缸裡遊幾圈。此等骯髒齷齪之地,三教九流龍蛇混雜,你帶她來要是出了事怎麼辦!”
聽程部長這麼一說,誠厚一下子就蒙了,連忙說:
“啊,這,我這剛從國外回來的也不知道啊,我想您這些前輩常來的地方……”
“恩哼!”程部長乾咳了一聲,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子說:
“趕緊帶你姐姐回去吧,你父王要是知道了還不扒了你的皮!”
就在這時,一陣大風平地而起,徑直把蘭心的草帽捲到了半空中,直到百米開外才落了下來。帽子著地後也不老實,來了個就地十八滾,一路滾到了個很大的棚子內。“我的帽子~!”蘭心揪起裙襬尖叫著追著帽子狂奔了起來,而她那一頭烏黑光亮的秀髮也隨風飛舞。路上絡繹的遊人,全都停下了腳步,觀看著這位提著裙子披頭散髮追趕帽子的洋妞。紛紛議論,這可比什麼雜耍都有意思。
“這可怎麼得了!”程處長急的直拍大腿,自己也要隨月娘和誠厚去追蘭心,可誰知剛一邁步就被一塊恰倒好處的石頭拌到,“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唉呦~!”明明摔的不嚴重,可他卻斜呼的叫了很大聲。誠厚趕緊轉身回來攙扶,可他一人也弄不動程處長肥胖的身軀。“月娘!”誠厚喊回了快追上蘭心的月娘,兩人一起把程處長扶了起來。
蘭心此時已經跟著帽子誤打誤撞的跌進了一個正在說相聲的蘆棚,這個蘆棚比一般的蘆棚要大,茶座和檯面都比其他的蘆棚講究的多。一個還算看的過去的屏風把蘆棚分成了前臺和後臺,一高一矮兩個人正在說相聲,逗哏的瘦的出奇,兩腮深陷,顴骨突出,一張還乾癟的小臉上似乎只剩下了一雙賊不溜秋的大眼睛。蘭心在往場面桌裡一瞥,就再也顧不得了她一路追尋的帽子了。因為她完全被這個少年吸引住了,但見他身材高挑,面弱冠玉,淘氣的表情可愛到了無以復加,自然的談吐瀟灑到了稍一舉手投足都能畫出一道風景。不到一分鐘,蘭心就深刻體會到了他渾然天成懾人心魄的魅力。只是他們說的內容~
捧哏:“您家裡那口子是誰啊?”
逗哏:“我家裡那口子就是夜裡爬我身上那位。”
捧哏:“臭蟲啊~!”
隨即,蘆棚裡鬨堂大笑。蘭心從沒聽過這樣的葷段子,嚇的一時間不知所措,張著嘴,瞪著眼,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捧哏的演員注意到了她,臉色驟然一變,然後撐著臺板翻然下臺,走到她的面前,恭恭敬敬的作揖鞠躬,說:“小姐您請回吧。我們這裡的玩意兒您是聽不得的。”
“格格~!”月娘安頓好程部長後終於追了過來,看此情景一把將高她差不多一頭的蘭心拉到了身後,警惕的看著眼前這位眉目清俊的後生。這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