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臉色大變,&ldo;你給我滾出去。&rdo;
慕容叡施施然起身,他直接到慕容淵那兒去。
劉氏見狀,&ldo;你滾出去,別到你阿爺面前!&rdo;
慕容叡側過頭,眼裡騰著一股幽染的冷光,&ldo;阿孃話裡話外,都是說兒的緣故,阿爺才會至此。兒若是不在阿爺面前守著,等阿爺轉危為安,又怎能顯出兒的清白?&rdo;說罷,直接去了。
劉氏被慕容叡氣的心肝肺都攪在了一塊,她連連說了好幾個你字,卻怎麼也沒有辦法,繼續把話給說下去。
她看著慕容陟,想起那個孩子,她伸手過來,&ldo;還好,你現在總算有個後了。&rdo;
慕容陟的睫毛顫抖一下,他沒有做聲,只是眼底湧出些許嘲諷。
他這輩子都別想有自己的孩子了,什麼藥都吃過了,能試的辦法都已經試過了。卻還是半點用都沒有。
女人想要自己能生個孩子,男人對此,心情就更加濃烈。哪怕知道養育之恩比生恩更重,但心頭的那一關,不是說過就能過的。
劉氏知道長子不好過,&ldo;哎,這也是沒辦法了。&rdo;她說著,叫人過去給明姝送補藥過去,當初選上這個新婦,完全是看著她貌美,能拿得住男人。誰知道她身子骨那麼柔弱,竟然還經不起她那一推。鮮卑家的姑娘,個個自小騎馬射箭,身體強壯,別說是這麼小小的動靜,就是騎馬也經得住。
慕容陟過了良久,才從嘴裡輕輕的道出一句,&ldo;阿孃,我知道的。&rdo;
慕容淵那裡情況不容樂觀,箭矢取了出來,甚至傷口都按著沙場上的處置,用烙鐵燙了。免得傷口潰爛擴大加重傷勢。但是人還是昏睡不醒。
大夫們束手無策,箭傷這東西,很多時候都是聽天由命,人力在裡頭微不足道。
刺史重傷,刺史府內頓時群龍無首。慕容叡一日到晚忙得和陀螺似得,他要出去代替慕容淵處理事務,回來還要在家裡照顧慕容淵。哪怕有奴僕們看著,可奴婢到底是奴婢,哪裡能有兒子們盡心。
慕容淵這樣子只能瞞上幾天,過了幾天之後,刺史重病的訊息不脛而走。
胡文殊上門探望,自然是沒見著慕容淵本人,慕容叡都抽不出空來見他。他在刺史府裡等了好會,終於把慕容陟等來了。
兩人見面寒暄幾句,胡文殊滿臉關切,&ldo;府君還好吧?&rdo;
慕容陟說還好,只是臉上那神情,怎麼看,也不是&ldo;還好&rdo;的樣。
胡文殊道,&ldo;那就好,府君安好,我也就能放心了。&rdo;他說著看了看左右,&ldo;怎麼沒有看見二郎君?&rdo;
&ldo;二郎忙著呢,所以不能出來見客。&rdo;
胡文殊哦了一聲,他拉住慕容陟壓低聲音,&ldo;其實你來的時候,我很奇怪。按道理來說,現在處理大局的應該是你,怎麼……&rdo;他見著慕容陟的面色越發不好,又閉了嘴。
&ldo;我現在這樣子,若是出去處理大局,恐怕會被人譏笑的吧?&rdo;慕容陟淡淡道,他一把攥住胡文殊的手,&ldo;我之前在你家酒醉的時候,有沒有說過甚麼話?&rdo;
胡文殊點頭,&ldo;那倒是說了。&rdo;
慕容陟神情很奇怪,&ldo;說甚麼了,你把我說出來的話告訴了其他人沒有。&rdo;
胡文殊道,&ldo;你當時說心裡苦,難受的很。我聽了就忘記了,再說把這個告訴別人,也沒意思吧?&rdo;
慕容陟的神色終於有些許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