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把酒杯在她腳下摔得粉碎:“又是夫人,你到底是我的妾還是她的人?煩死了,出去。”
大姨娘哭哭啼啼地下去了,蘇百川看著她藏藍色的衣衫又是一陣怒:自打林如嫿那個賤人生了妖孽絕了育,這院子便被她調理的死氣沉沉的,先後納的幾個妾室,但凡光鮮一點柔媚一點的,打死的打死,發賣的發賣,像是跟自己槓上了似得!
自己好容易納了個良家子當良妾,躲躲閃閃地又孕了一個孩子,卻沒想到被她發現,趁自己上朝的時候二話不說就給打了,孩子流產不說,那如花似玉的妾室風兒也上了吊,到頭來她一通哭,倒怪自己沒有提前說,若是提前說了,還能留到現在麼?!
小妾的孃家鬧到了府門口,驚了父親母親,自己一怒之下打了那個賤人,也不是沒想過要休了她,卻無奈她雖犯了七出,卻因陪守了自家父親的三年孝期,身在三不去之列,倒是休不得了!
他喝乾了酒,心裡一陣火起:休不得,難倒還打不得麼?!
想到這兒,他順手拿了桌上硬木的鎮紙,推門進了松濤苑。
正在正屋裡坐著垂淚的如嫿見是他進來了,心裡一陣驚惶,卻又強自壓下:成親這許多日子以來,他對自己也曾冷顏推搡,但除了新婚那日……卻是再沒有傷過自己,此番為了個妖妖嬈嬈的小賤人,居然……
林如嫿心裡又驚又怒,卻在看到他手裡的鎮紙時心下一片淒涼:“呵……這是要打死我麼?”
這兩三年來,她心裡想的最多的就是後悔,一片痴心錯付,與他一起綁在這鬼森森的松濤苑裡十幾年,新婚那幾年,自己心裡還有念想,還想著怎麼挽回他的心,怎麼用子嗣綁住他,活的還像個人,可自打第二個孩子,不……那不是她的孩子,是妖孽!自打那個妖孽奪了她做母親的權利後,她的生活就只剩下了絕望。
自己這樣絕望著,憑什麼他就可以三妻四妾地快活風流,憑什麼那些小妖精憑著妖嬈的臉子能生的肚子就要佔去他的寵愛,弄死了個月兒,又來了個風兒,他還真是風月無邊啊!
想到這兒,她也顧不得挨不捱打了,嘶喊了一聲瘋了似得衝著他撞去,反倒將蘇百川嚇了一跳,自保的本能令他高高舉起了手裡的鎮紙,狠狠打了下去。
頭上的劇痛傳來,如嫿驚恐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嫣紅的鮮血順著額角留下,讓她眼中蘇百川的臉都變得猙獰,一瞬間,她莫名想到了北狄犯境那一年,自家二姐……三嫂也是這樣碰了滿頭的血,那時候自己多快意呀!
如今方知一句,天道迴圈,報應不爽!
想著這一句,她唇角帶了一絲冷笑,慢慢歪倒在門口,蘇百川見她倒了,酒也嚇醒了一半,趕緊讓人去請大夫,忙碌了半宿又驚動了廖氏,倒了早間,大夫總算是診了無礙,蘇百川懸著的心才略放了放。
廖氏忙前忙後一晚上,早已是疲累不堪,看著自家兒子,也是再說不出什麼多的來了,只是淡淡地說到:“你若真是同她沒法過,便和離吧,咱家豁出去全還了她的嫁妝,大不了再賠上些,娘真的是撐不住了!”
蘇百川看著廖氏花白了的頭髮,心裡一陣撕扯,雙膝一軟就跪在了她面前:“娘,是兒子不孝,兒子會和她好好說說,日後定好好過日子,不叫孃親費心了!”
他知道自家孃親說出這番話來有多為難,本來三位老人的喪事就掏空了國公府大半副家當,若是再沒了如嫿的陪嫁,又搭上一筆……
那就真的是沒法過了!
送走了廖氏,蘇百川揉了揉因憤怒和傷感麻木的臉頰,撩起簾子進了裡間,剛一進門就聽見一聲熟悉的嗤笑,成功地點燃了他剛壓下的怒火,他強按下心火,上前板著臉問到:“你怎樣?”
如嫿眼裡閃過一絲輕蔑,又是一陣嘲意,她自然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