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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師如此厚愛,學生誠惶誠恐。」

王鐸看著鄭勛睿,眼睛裡面露出的是審視的目光,這是長輩對晚輩的態度,鄭勛睿畢竟年輕,可以說才剛剛起步。

「清揚,不必客氣,你之文章,我很是讚賞,儘管外面穿的紛紛揚揚,都是叫好的,但作為你的老鼠,我也要指出其中之不足。」

「學生聆聽恩師指點。」

「文章氣勢磅礴,運轉大氣,一氣呵成,的確不失為一篇經典文章,可我朝對讀書人之要求,重在務實,文章制種,不僅要展現出來一往無前之氣勢,更要提出實實在在之見解,這才是空前絕後之文章啊。」

鄭勛睿內心嘆服,翰林院庶吉士果然不簡單,何況是足足六年的庶吉士,看問題非常準,梁啟超的少年中國說,重在呼籲和讚嘆,沒有提出實實在在的治理國家的方案,這與明末八股講究策論是有所違背的,策論就是要針對現實提出真知灼見,特別是在鄉試、會試和殿試的時候,尤為重要,厲害的主考官,不會完全沉迷於花樣錦簇的文章之中,而會看文章是不是有實實在在的內容,是不是提出了什麼真知灼見。

歸根到底,也就是於樸實之中見光華。

王鐸說出這番話,其實是在提醒他鄭勛睿,在接下來的府試和鄉試需要注意的問題。

「學生感謝恩師之提醒,一定銘記在心。」

「孺子可教也,不錯不錯,十五歲的年紀,如此之謙遜,難得難得。」

王鐸笑著站起身來,背負雙手,一邊踱步一邊輦開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來了終不悔,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王鐸念詩的時候,鄭勛睿頭上冒出了冷汗,這是他抄襲的詩詞,儘管說是絕世名篇,可在如此氣氛之下,實在不合適。

「清揚,你能夠隨口吟出此等絕妙詩詞,不簡單了,我就有些奇怪了,你小小的年紀,對於這男女之事,竟然有如此深刻之認識,人生若只如初見,可謂是一語道盡男女之恩愛之情啊,這首詩傳遍江寧縣,想必馬上也要傳遍南直隸,如此深厚之情感認識,日後你豈不是要迷倒無數的姑娘啊。」

鄭勛睿的冷汗已經流下來,他用袖子偷偷的擦去額頭上的汗滴。

這個動作被王鐸看見了。

「我還聽說,你對於縣試案首不在乎,對於作出這等絕妙詩詞也不在乎,可有此事。」

「學生不是不在乎,學生是害怕沉湎其中,以至於飄飄然,不知所終了,他人如何議論是他人之事,學生無法干涉,可學生若是不能夠有清醒之認識,沉湎於讚譽之中,自高自大,來日遭遇到挫折,那就是他人的笑柄了。」

王鐸沉默了,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二堂裡面很是安靜。

好一會,王鐸才開口說話。

「十五歲的年紀,說出來此番話,有著如此獨到之認識,如此清醒之頭腦,鳳毛麟角,我曾經聽說過你以前之事情,看來秦淮河之遭遇、退婚之事,對你是喜事啊,遭遇如此巨大之挫折,能夠幡然警醒,繼而不驕不躁,視虛名為過眼雲煙,獨善其身,我都要視你為師了。」

「學生不敢當,學生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在恩師面前,學生自然要恭恭敬敬,遭遇風花雪月之事,學生有時也是放浪不羈的。」

「呵呵,說得好,這讀書人若是老闆著面孔,一副正人君子之模樣,豈不是無趣,我希望你能夠保持此等之見識和作風,你在盛澤歸家院脫口吟出人生若只如初見的詩詞,顯見不是無趣之人。」

鄭勛睿不得不吃驚,自己到秦淮河去的事情,看樣子王鐸全部都知曉,還好自己沒有掩飾,巧妙的說出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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