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盛景這時也入了席,沈姝寧趁機找了一個藉口,對太后莞爾一笑,道:「太后娘娘,寧兒入宮有些日子了,夫君身患腿疾, 身邊不能沒個知冷暖的人, 寧兒想回去陪夫君幾日。」
觀賽席上還有旁人, 沈姝寧的話也落入了旁人耳中。
陸盛景自然也聽見了, 他還以為妖精還在鬧脾氣,不成想當真想法子回家了, 他自是要配合,立刻咳了幾聲。
在場眾人瞧了個真切, 陸世子膚色白皙, 面容清瘦, 以拳抵唇悶咳不停,真真是病得厲害啊!
何況,還是個腿不利於行的。
可見陸世子不僅是個廢人,他還是個病秧子!
太后再「霸佔」著人家沖喜娘子, 只怕是有些不近人情。
皇太后年歲大了,當不了惡人,無奈之下, 只能笑著首肯,拉著沈姝寧的小手,慈祥道:「也好,哀家哪日想你了,再接你入宮。」
沈姝寧得了太后首肯,心下就放鬆了一些。
蹴鞠尚未結束,沈姝寧就拿著太后的玉牌,先出了宮。
她沒有等陸盛景,也沒有與任何人一道。
一個時辰後,沈姝寧站在了沈府大門外的石階下。
她上輩子在沈家生活了十六了,這輩子亦然。
但對這座宅院,她始終熟悉不起來。多數日子,都是被父親勒令安居閨院。
她以前不懂,以為是自己的相貌隨了母親,才招了父親的不喜。
沈家似乎又落魄了,尚未深秋,沈府外面的幾株棗樹蔫巴巴的拉聳著,觸目所及,有股淒涼之感。
就好像……沈家門庭正瀕臨凋零。
「大、大小姐回來了!」
守門小廝險些沒有認出人來。
沈姝寧此前十分清瘦,美則美,但完全不像眼前這般清媚,若說是粉雕玉琢、冰肌玉骨也不為過。
沈姝寧走上石階,「不必去通報了,我去見父親。」
小廝有些為難,「大小姐,那夫人那邊?」
他指的「夫人」就是平妻柳氏。
沈姝寧早就不將柳氏放在眼裡了,柳氏母女一直以來,就是想要錢財與地位,但沈姝寧不同,她這輩子只想改命。
只要柳氏母女不擋著她的道,她根本不會在意這對母女的存在。
「什麼夫人不夫人?即便柳氏成了平妻,我也是沈家正經的嫡長女!」
沈姝寧丟下一句,徑直邁入垂花門,朝著上房走去。
她知道沈重山上次摔了腰之後,就一直在家中養傷,還不曾去上衙。
小廝愣在那裡,總覺得大小姐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方才那氣勢還很強硬呢。
沈重山已經能夠下榻,他在庭院中飲茶。
腰傷雖有好轉,但這兩個月不知是怎麼了,總會無緣無故的倒黴。
而他在上個月才知,次女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災星,原本沈重山疼愛次女,根本就不信這些,但現如今,他不得不開始懷疑了。
連帶著對柳氏也開始膈應。
倘若不是柳氏唆使他嫁出嫡長女,他也不會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倒黴。
長女近日來很得寵,在太后面前還能說得上話,倘若當初沒有鬧翻,他又怎會一直官途不順呢?
沈重山越想越是覺得懊悔不已。
「老爺、老爺……大、大、大小姐回來了!」僕從上前道。
聞言,沈重山將剛喝進嘴的溫茶噴了出來。
一抬眼,就看見沈姝寧朝著他走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太后身邊待過,沈重山只覺得嫡女如今一臉貴氣。
與那個人愈發的相像了。
沈重山僵坐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