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雲點頭,一行人立刻折返。
陸長雲回到康王府的第一樁事,就是捧著清水清沖洗雙眼。
他身後突然有人冷不丁的道了一句,「大哥,你在洗眼睛?」
陸長雲身子一僵,他慢條斯理的用了棉巾擦拭,這才轉過身來,只見二弟面容風華絕代,意氣風發,即便此刻已是深夜,這廝也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
「……二弟,你還沒睡?」
剛問出這話,陸長雲就懊悔了。陸盛景是個奇才,讀書過目不忘,對武功招數亦是如此,他年少時候便時常纏著自己練武,有時候練到半夜都不放過。
這人彷彿從來都不知道累。
陸長雲直至此刻,還覺得自己的眼睛髒了,若非是為了陸盛景,他今晚也不會親眼瞧見那一幕。
陸長雲胸口堵悶。
想要發怒,但又沒有任何發洩的出口。
從小到大,他只有絕對的服從,旁人卻從未聽他說過任何意見與想法。
罷了……
反正他早就習慣了。
陸盛景輕笑,「大哥替我操心勞力,我如何能自己先睡?」
陸長雲,「……二弟,你打住!我牙酸。」
陸盛景挑眉,「大哥,我聽說二殿下是用了神醫的孫女威脅他?既然大哥順帶也將那姑娘擄來了,那一會還望大哥陪著我演一齣戲。」
陸長雲,「……好。」
他就知道,陸盛景找他準沒好事。
神醫是被針扎醒的。
他睜開眼的一瞬,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到如今,他對京城人士簡直是恨之入骨,一個比一個心黑。
「陸世子,你這又是何意?老朽今日已經說過,老朽一年只為三人看診,你若想醫治,還得等到來年。」神醫此刻只想回家鄉,被二皇子囚禁這期間,他對京城已經失去了一切憧憬。
陸盛景輕笑,「神醫這話恐怕言之過早了。」
言罷,他對著門外喚了一聲,「大哥,把人帶進來吧。」
陸長雲一手禁錮著身邊的姑娘,一邊歉意道:「姑娘,今晚多有得罪了。」
花玲瓏只覺得陸長雲俊美無儔,人也溫潤儒雅,比二皇子要和善的多,爺爺告訴過她,人的嘴巴會扯謊,但眼睛不會。
她看得出來,這位公子是真的愧疚了。
花玲瓏被帶入屋內,陸長雲沉著臉,配合著陸盛景,「老先生,您的孫女眼下就在我手裡,當初你是如何配合二殿下,如今也就如何配合我二弟,否則……這位姑娘只怕……」
陸長雲說不下去,他為何總是做這種缺德事?!
神醫果然神色一變,陡然焦慮了,「你、你們……」
陸長雲又說,「只要神醫治好我二弟的腿,我陸某人保證,定然讓神醫與這位姑娘,毫髮無損的離開京城。」
二皇子是打算一直囚禁神醫,而陸長雲並沒有這個意思。
神醫當然知道如何權衡利弊。
他看了一眼花玲瓏,瞬間老眼濕潤,「孩子,是爺爺連累了你啊。」
花玲瓏雖然被禁錮著,但陸長雲並沒有用力,她能夠感覺到對方並沒有太大的惡意。
不怕惡人壞,就怕惡人長得太好看吶!
花玲瓏今年十八了,被二皇子囚禁這幾年,她錯過了女子最好的年華,如今正是思春的時候,「爺爺,我無恙的,陸大公子待我極好。」
神醫怔了怔,他早年喪子,就這麼一個孫女,疼得就如同眼珠子似的。
陸長雲對他孫女好,他立刻就有了幾分好感,「好,老朽……答應。但屆時還望二位信守承諾,放老朽與孫女離去!」
陸長雲也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