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左右,期末考試後,初二升初三市一中會再次分班,將優等生全都選在實驗班重點教育,其他的學生則平均分配道普通班去。以蘇夏的成績,就算不參加摸底考試,也是老師們所公認的實驗班的好苗子,提升市一中升學率的法寶之一。
所以當張巧芝看到蘇夏主動去辦公室找她,並且說自己已經休息好了,準備重新來學校上課的時候,真是特別的高興。只是,在看到蘇夏身後跟著的沈素梅的時候,她面上顯出了一絲疑惑。
而等到沈素梅坐下來,將自己的來意說明白的時候,張巧芝的臉色一下子就陰鬱了下來。
論公,蘇夏是學校培養了整整兩年的學習尖子,是學校提升升學率的一大籌碼,不知多少校領導都在眼巴巴的盼著蘇夏能夠在中招的時候考到全市中招狀元的位子,給學校帶來極大的名聲呢!而論私,蘇夏是張巧芝辛勤教導了兩年的學生,師生關係還相處的很不錯,所以不論怎麼說,張巧芝都接受不了蘇夏要在快上初三的時候轉學這一事實。
只是,蘇夏和母親早已定下了主意,對著班主任的苦苦勸說,只能將心中的歉意越滾越大,主意卻是不可能更改了。
張巧芝苦口婆心的勸說了許久,沈素梅心中慚愧,也把蘇夏和自己要去北京的理由挑明瞭:她要再婚,肯定要帶著女兒一起去北京生活,沒有說她走了放女兒一個人呆在A市的道理。而且自從蘇夏父親蘇建國出了那麼一檔子事情後,學校裡的環境不再如同以前那樣單純了,蘇夏在這裡待著也沒從前那麼的快樂了,所以,她是肯定要給女兒轉學的,沈素梅想要女兒換一個學校重新開始,而不是繼續留在一中——她擔心那些跟蘇夏越來越生疏的同學,會給蘇夏心理上帶來創傷,從而傷害到蘇夏的心理健康。
聽到前一個理由的時候,張巧芝還有些憤憤的,但是聽到後一個的時候,她沉默了。在蘇夏父親的事情鬧的最轟轟烈烈的時候,蘇夏所受到的排斥,和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待遇,是他們這些當老師的看的一清二楚的。當時不是沒有訓斥過班裡的學生幾句,不讓他們到處說人閒話,可是,八卦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是人為控制的住的呢?就連他們這些當老師的,在那時候背地裡也沒少談論過這件事,都是把這件事當做一件大大的八卦事件來討論的,頂多是不像那些學生一樣,毫無顧忌的就擺在明面上說而已。
人言可畏。張巧芝知道蘇夏在那段日子裡所受到的傷害,肯定是她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但是在張巧芝的認知裡,蘇夏一直都是一個堅強乖巧懂事的孩子,所以她這次也以為蘇夏能夠挺過去——沒想到,她卻是想當然了。
也是,有哪個十幾歲的孩子,能完全不在意別人嘴裡說的話呢?就是她們這些大人,也每天都活在別人的眼睛裡呢。每天的穿衣打扮,言行舉止,刻意的裝作家庭和睦生活富裕的樣子,不也都是不想讓人說閒話麼。
張巧芝苦笑著想,她再也說不出挽留蘇夏不要走的話來了。如果她有不讓全校學生議論蘇夏,不讓其他學生在言語上傷害蘇夏的權利,那麼,她完全相信自己可以將蘇夏留在一中,但是,她有麼?沒有。所以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被母親領著去找了校長,準備辦理退學手續。
在蘇夏母女走後,張巧芝一直沉默著,同辦公室的同事是將這一切從頭到尾看到眼睛裡的,此時也只能走過來,拍拍張巧芝的肩膀,嘆一聲:“現在的社會風氣還是不夠寬容啊!大人們之間的事情,總是要讓孩子受到牽連。難道那些孩子們的家長就不會告訴他們一聲,那個背棄妻女離婚的男人是不是個東西,可是當女兒的卻是可憐無辜的麼!就知道跟躲洪水猛獸一樣的躲人……你班上的蘇夏還算是好的,有個疼她的媽。她好歹是去了北京上學,按她的成績,以後肯定是個前途不可限量的!記不記得我班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