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這人的惡劣性子,若我對應失宜,不是白白讓他看了笑話?
於是強壓下內心的憤懣,我怒瞪著他:“你點了我的穴,我怎麼轉頭?”
“哎,這倒是為師的疏忽了。”那人依然笑得十分好看,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只是左手輕抬,似是隔著衣袖彈了數下,我頓時覺得自己恢復了正常。
能夠動彈後,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抓自己的衣服。
但當我準備收攏衣襟的時候,眼角餘光落在自己肩上,不由一呆。
上面居然真的紋著一個字跡娟秀的“段”字。看那色澤模樣,頗有年代,想來是這具身體小的時候就被紋上的標記。
我皺了皺眉,重新將衣服整理好。但不知為何,那個“段”字總帶給我不祥的感覺。
驀然,一道靈光猶如閃電從我腦海中劃過。
我仍滯留在自己衣襟上的手指驟然一僵,雙眼更是難以置信地瞪圓。
阿紫這個名字,紋在肩頭上以待後來相認的段字,聽起來似乎和《天龍八部》中曾經出現的橋段一模一樣。
我動了動自己的嘴皮子,想要吐出一句話,但我卻發覺自己的喉嚨在那一瞬間失了聲。
“小阿紫,你可是想起了什麼?”
對面那過分妖孽的人還在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我,我抬眼望他,又努力了幾次終於將憋在喉間的那句話吐出:“不要告訴我你叫丁春秋。”
不客氣到很欠扁的語氣,但那人卻是絲毫不惱。他莫測高深地以扇掩面,只餘一雙眼睛從扇緣上方看著我。
“到底是不是?”
“我還以為你全忘了,看到你心底還是惦記著為師的。”
聽到對方這句變相承認我之猜測的話語,我突然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全被抽離,從指尖處泛起一點點絕望的冰冷,那種冰冷的感覺迅速彌散到我全身。
“小顏沐,你剛才還鬥志昂揚呢,怎麼一眨眼間就變成鬥敗的公雞了?你這垂頭喪氣的樣子讓我看著真不習慣。”
我不理他,依然低著頭。
不知為何,明明一樣是無法回去原來的世界。但知道這裡是天龍的世界後,我反而有了一種難言的絕望。也許是因為如果我到的地方只是歷史上的那個宋朝,至少我還能告訴自己近千年後的世界,將會出現我所愛的家人。
但現在,殘酷的事實卻告訴我。不止是時間軸,就連空間軸都已經被宿命抽離了,那種驟然而來的失落卻讓我一時尋不到指引前途的陽光。
咚,咚咚。
我頭頂突然被丁春秋用扇柄狠狠敲了三下。
我怒目相向,卻見他難得地斂了笑容,微微彎下腰與我平視:“不管你是阿紫也好,顏沐也好。當年你四歲時,是我從雪地裡把你撿回來,那時候你就欠了我一條命;現在你迷失在這江南水鄉,又是我把你撿回來,你又欠了我一條命。所以啊,顏沐,你現在可是欠了我兩條命。”
對方的話語一字一句敲進我耳朵裡,也緩緩敲醒我幾乎陷入絕望的情緒。當我終於將那些話語重新組裝並讀取其中的含義後,我忍不住對著丁春秋露出一個憤怒的表情,“我現在並沒有迷路!還有,丁老前輩,我並不認識你,肩膀上有個‘段’字並不代表什麼。如果您喜歡,大可以自己去紋一個。”
說完,我便想繞過眼前這位在原著裡沒有絲毫好評的丁老怪——雖然此刻出現在我面前的他,不老不醜,雖然性格詭異行事詭異,但光相貌一項卻是十分符合逍遙派選擇弟子的標準。
可惜我未能成行,因為無論我轉向哪邊都會被那柄羽毛扇攔住了去路。
“小阿紫,你可聽過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可惜我不是阿紫,您老果然年紀大了,竟將在下重複強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