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他,見他臉上絲毫沒有不耐煩的神態,又思及對方居然真的肯放下身段陪我度過這長夜,心底忍不住有點感激。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拿手肘部輕輕撞了下他,低聲道:“謝謝。”
“哎呀呀,我沒聽錯吧,小顏沐居然跟我道謝?”
“如果有人承認自己耳背,那我自然就會否認剛才曾經開口的事實。”
丁春秋微微一笑,候了一會,他又開口:“我送你的玉佩可還在?”
我斜睨他,“就你送我的銀子怎麼夠我活的?那玉,早被我當掉換饅頭吃了。”說完我便等著看他的反應。可惜丁春秋神色不動,只是看著我,我根本無法從他眼神及表情中分辨出他此刻的心情。我挫敗地把系在脖子上的玉佩拽出來,“我是很想賣啦,但是這玉的成色看起來不怎樣,估計也賣不出幾文錢,我只好勉為其難地留下了。”
這時,丁春秋的唇角比之剛才似乎往上揚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我拎著玉在他面前晃了兩下,證實它完好無損後重新塞回衣襟裡面。
“不過你也真是小氣,跟大師兄比起來差遠了。”想起大師兄留下來的褡褳,我忍不住雙眼放光,有錢有秘笈還有神木王鼎,雖然後者給我帶來了很多麻煩,但也足見這份贈禮的珍貴。
“一口一個大師兄,你還真是將摘星惦在了心上。”
我衝著他做了個鬼臉。
他又言道:“摘星留下的幾本書可看了?”
“你怎麼會知道大師兄送我書了?”
“門派中還有我不知道的事嗎?”
見他臭屁的樣子,我在心裡暗自嘀咕道:“你就不知道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心中這麼想,我臉上卻是露出懇切的求助目光,“您不怪大師兄?”
他又伸手來敲我的頭,“你忘了我之前說的故事了?逍遙派並沒有什麼門戶之見,武學想要傳承發揚,就絕對不能呢困於門戶之見。你手裡那幾本破秘笈,根本算不得什麼寶貝。小顏沐,趁著現在我還在這,若有什麼不解的問題,速速問來。”
我在他伸手的一瞬就已經偏開頭,但我的反應落在他眼中似也算不得什麼。只見他手掌在空中一頓一折,仍是穩穩地落在我腦門上。
看到有求於人的份上,被對方敲兩下我也認了。
回身從馬背上取下那三本秘笈,我率先捧著內功心法遞到丁春秋面前,以一種十分虔誠的目光仰望著他,“丁大俠,先從這本給我講起吧!”
他接過書,翻開,隨口問著:“你是哪裡覺得不解?”
“從第一句開始。”
他翻書的手一僵。“不要告訴我自從這本秘笈到了你手裡,你就沒修煉過內功?”
我低頭對著手指,“那些拗口的口訣,我根本看不懂。”見對方盯著我的目光染上幾許不可思議的詭異,我忍不住加上一句,“我文盲嘛,能夠勉強認字已經算是我的極限了。”
說話間,我頗為無奈地垂下頭。雖然我在現代也是一個大學生,平日裡也喜歡抱著小說在床|上滾來滾去笑得開懷,但我文學素養實在有限。說白了,我對阿拉伯數字的敏感性遠高於那些優美古雅的詩詞歌賦,而在文言文閱讀上更是小白一枚。但偏巧,內功心法除了牽涉一堆的經脈穴位,所有的文字表述也是用最精簡的方式來記錄,我讀它,如讀天書。
“你——”丁春秋雙|唇一動,似是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他又遲疑了一下。
“想嘲笑我就來吧,我承受得起。”
他卻輕輕搖頭,“罷了,你此刻武功全廢體虛氣乏,若不快點學些陽性的內功滋補那些受損的筋脈,只怕會烙下病根。既然我允諾了你,辛苦一些也無妨。”
我卻是意外,“功力全廢?”我還一直以為是阿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