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康廣陵道:“你怎在此?”
“弟子云遊江湖時,偶然結識慕容家的人,更收了慕容家的阿碧姑娘作為弟子。這一次前來,本是應慕容公子之邀前來相助鋤奸一事,同時也是來看看阿碧在武學琴藝上的進益。”
“我想起來了。”丁春秋唇邊笑意更濃,他的目光隨即望向阿朱,“廣陵你收了慕容復身邊的阿碧丫頭當弟子,而傀儡他也收了阿朱丫頭當弟子。如果我的猜測無錯的話,這位姑娘就是阿朱了吧?”
“阿朱見過師叔祖。”丁春秋話音剛落,阿朱已然是巧笑倩兮,執了晚輩禮上前拜見,彷彿方才那劍拔弩張的場景根本不曾出現。
慕容復也在一邊說著:“阿朱和阿碧平日裡都是我母親寵慣了的,在外行事也是任性妄為,如果有衝撞丁掌門的地方還望您多多見諒。”
“阿朱既是我師侄的弟子,雖未入我逍遙派門牆,但也算是半個逍遙派的弟子。身為她的師叔祖,我又怎會跟晚輩斤斤計較?”
看丁春秋端著長輩的架子在那邊一板一眼地說著話,不知為何,我就覺得手癢癢的,很有衝上前撓對方一爪子的衝動。
我循例在心裡鄙視丁春秋一番後,隨即看向阿朱。見到她此刻乖巧的樣子,再聯想方才那位熱血的俠女,我真的難以將這兩種性格聯絡起來。這時,我才想起原著中她那古靈精怪的性子以及出神入化的易容術。
“小顏沐,過來。”正在我想著阿朱的事情時,丁春秋卻出聲招呼我過去。我本想不理會他,以表達我對他方才那般行為的不滿,但轉念想著此刻畢竟有外人在場,我身為弟子至少要在面上表達出對他應有的恭敬,只好慢慢踱到他身邊。
剛站在丁春秋身邊,我腦袋上就捱了對方一個爆慄。
我撇嘴,就知道這傢伙睚眥必報,為著我剛才陷害他的仇怨,現在就懲戒於我。
“還不見過你師兄?”
我對著耿直的師兄行禮,“顏沐見過廣陵師兄。”
聽到我自報家門,對方疑惑:“嗯?阿紫你怎麼改名了。”
我微微一笑,自上次見到無崖子和李秋水,我就意識到我需要向很多人解釋為什麼我要改名。為此我早想好了說辭,“阿紫兩個字,聽起來就像是暱稱。師父他太過懶散,叫習慣了居然也不替我改名字。前陣子我練功時不小心走火入魔,甦醒的時候碰上一個算命擺攤的,他告訴我阿紫兩個字與我的五行犯衝,勸我改個帶水的名字。我思來想去,便定下顏沐二字。”
丁春秋摸出他那把用來顯擺的扇子,一邊晃著一邊笑道:“小顏沐頑劣慣了,平日裡放在武學上的心思也沒多少。難得見她執著一件事情,我便順了她的意願用了新的名字。”
我抬眼斜睨他一眼,卻迎上他那含笑的眼。雖然被對方詆譭為頑皮孩童,但想著對方幫我掩飾過去的心意,我自是承了這份情。
“哦?名字帶水,難道你五行缺水?”康廣陵聽了我的解釋卻十分疑惑,“我記得師叔將你撿回來的時候,根本找不到你的生辰八字,那人怎麼為你算的五行?”
我的眼角忍不住輕輕一跳。廣陵師兄啊,我只是隨口拽出一個藉口,你可以不用這麼較真的。
“廣陵。”這次開口救我的仍是丁春秋,“我屋中混亂,實在不適宜招待客人。我觀你們的打扮,似乎是趕路途中,遇上這一間客棧,打算謝謝腳吧?”
在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後,丁春秋又說道:“不如你先在一樓替我招呼一下慕容公子,等我收拾停當就下去。小顏沐,你也跟廣陵一起下去吧。”
能脫離這種頗為詭異的處境,我自是求之不得。
轉身離開時,我又瞄了一眼屋內的混亂佈局,最後凝視著那個屋子正中的大浴桶,忍不住覺得腦袋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