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串骨頭手鍊,我忍不住對丁春秋說道:“雖然我們並不知道這人的身份,但對方手腕上那串十分精緻的手鍊應該有著對方的身份線索吧?”
丁春秋剛剛一跺腳,將邊上的泥土震起灑進土坑中,準備掩埋那具無名屍體。聽到我的話語,他停下了填坑的動作,轉頭看我,“在傳說中,死人的東西總是帶著一股邪氣,小顏沐,你若去碰觸那些東西,小心惹鬼上身啊。”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只是想著我們不知此人名姓,到頭來也不過是給他立個無字碑。不如將他的手鍊解下放在墓碑上,也算是一種變相的命名吧。冥冥之中若是有緣,讓他的親人朋友看到這件事物,也是一樁善事吧。”
“小顏沐,你倒是好心。”丁春秋說話間往後退了一步,“但像這等不風雅的事情,我可從來不屑為之。”
簡而言之,就是我若希望那麼幹就要自己動手了?我擼起衣袖,正打算重新把土刨開時,卻聽耳邊傳來一句:“我來幫你吧。”
我一側頭,便見到慕容復將扇子隨意往腰間一插,上前兩步就站在我身邊。
“公子!”一邊的阿碧早驚撥出聲。
我微微搖頭,“這等不風雅的事情,怎好勞煩慕容公子出手?還是我自己來吧。”
說時遲那時快,從初見時就有些沉默的康廣陵師兄突然上前,在我與慕容復謙讓的當口,快速利落地將屍塊重新挖出來,並解下那條項鍊遞到我手上。
我與慕容復頓時失聲,丁春秋在邊上不厚道地輕笑著。我接過手鍊,忙對康廣陵道謝,他輕輕頷首隨即將那死者重新掩埋。
趁著康廣陵堆墳的時候,我在四周走了一圈,最後挑了一塊還算平整的木塊抱在懷中。就在我準備起身時,卻發覺自己腳下似是踩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我抬腳一看,卻是一枚小小的鐵牌,因為烏黑色的色澤,跌落在這光線昏暗的密林中,若不是我偶然踩到,還不知要被塵埋多久。
我看了地上的鐵牌一眼,正準備轉身走人,卻發現鐵牌上面的圖案似有幾分眼熟。
我心中一動,俯身將它撿起。
鐵牌不過一寸長半寸寬,擱在手心裡,冰涼輕盈,鐵牌上端留有一個小孔,顯然是拿來穿繩的,只是那原本的繩索不知流落何方。
我左手抱著木頭,右手拎著鐵牌往外走了兩步。隨著光線愈發明亮,我也清楚看見我握著的究竟是怎樣的物什。
只見鐵牌正面雕著一個呼嘯兇狠的狼頭,而背面是幾個我看不懂的字元。
我眯眼看著那隻狼頭,瞬間將這個圖案與剛才在屍塊上見到的刺青聯絡起來。
“顏沐,你在發什麼呆呢?”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休整,最先發現這具屍體也被嚇得最慘的阿朱早已經回過神來。在我低頭沉思的時候,她已經走到我身邊,並好奇地打量著我手裡的鐵牌。
“我剛才隨手撿的。”我盯著它,緩緩說出自己的推斷,“你還記得剛才那具屍體前胸上的刺青嗎?見到這面牌子前,我一直想不出那是一幅怎樣的圖案。但現在,我卻有九成把握可以肯定對方身上的圖紋是一隻狼!聽說,契丹人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在後代的身上紋上狼頭,表示他們的勇猛。若我猜測無誤,我們剛才掩埋的其實是一個不知何故死亡的遼國人!”我以指尖摩擦著那面鐵牌,鐵牌的表面尚十分光滑,想來被遺落也不過是這兩日的事情,“再聯想前幾日在眉山小鎮召開的武林大會,我想,這個人應該是大會上的漏網之魚吧。只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知為何他還是被人殺死,並棄屍荒野。”
“契丹人?”
我的聲音雖然不低,但在場的人就算無心,以他們的深厚功力也是可以將我們的對話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