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丙傑發覺他要是殘酷起來,也真夠嗆的,他聽見自己
這樣說:「我重視我的工作多過一切,我撥不出時間來給你,
我倆不再會再有進展。」
「可是,」曼曼從來沒有這樣合情合理過,「三年來我從來沒有霸佔過你大塊大段的時間,我一直為你填塞著fèng子,雖有抱怨,並無異意。」
石丙傑只能說:「對不起。」
「你有了別人?」
「不,沒有別人。」
「這話是你說的,既然沒有別人,我願意冷靜一段時期,聽其自然發展。」
石丙傑覺得他看偏了曼曼,必要時曼曼的潛質不容小覷,只見她艷麗的臉忽然肅穆,增加了三分尊嚴,不容欺侮。
她說下去:「我自問已經付出不少--」
「對不起,」石丙傑好似已無其他詞彙。
「我不要你道歉,你毋需道歉,我想回家好好想一想,是什麼令你想與我分手。」
曼曼神色倔強而悲哀。
「曼曼,曼曼,你聽我說。」
曼曼伸出手來,摸一摸男朋友的臉頰,轉身走了。
石丙傑在房內不禁抬起頭像只孤寂的狼似嚎叫起來,他明顯地傷害了曼曼,為什麼他們都是輸家,為什麼總沒有人得益?
平時刁鑽放肆的曼曼為何沒有狠狠賞他耳光,痛罵他是個不識抬舉的臭男人?
她突然其來的大方懂事簡直要了他老命。
石丙傑筋疲力盡回家去。
愛瑪來替他開門,見到他,退後兩步,「你看上去可握極了,面無人色就是形容你這種窘態吧。」
他揮揮手,「閉上尊咀。」
愛瑪四隻輪子齊齊往後退,「做牛做馬,換來這種報酬。」不知憑地,一具機械人竟學得如斯嘮叼。
「快決做完你的工夫,速速回家。」
「我還沒有力你煮飯呢。」
石丙傑倒在長沙發上,矇住頭。
他與曼曼根本不應該開始,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人家是千金小姐,他是勞動階級,她五穀不分,他深諳粒粒皆辛苦,她遊戲人間,他老氣橫秋!這樣的兩個人放一起有何幸福可言。
他除出自己一雙手沒靠過別人,她開口閉口「我去同爹爹說」,趁早了斷好過繼續拖延。
愛瑪把酒杯塞到他手中。
「愛瑪愛瑪,如果沒有你,日子怎麼過。」
愛瑪冷冷答:「我打睹你對每個女性都說同樣的話。」
「我早就沒有約會她們了。」石丙傑喝著悶酒。
「你到底有什麼毛病?」愛瑪問。
石丙傑不語。
「抑或,你還沒有遇見你的真愛?」
沒想到給一位家務助理一語中的。
石丙傑嘆口氣,「我傷害了遊小姐。」
「遊小姐?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遊小姐堪稱無敵女金剛,
你要與她對敵,段數還差好幾級。」
「不,這次是真的。」
愛瑪冷冷說:「石醫生,恐怕只是遊小姐的精湛演技吧。」
「愛瑪,你一直對她沒有好感。」
「彼此彼此。」
「愛瑪,給我放一缸熱水。」
「是,主人。」說得真難聽。
不知道愛瑪的造物主是誰,一定是個尖酸刻薄的電腦工程師。
愛瑪安慰他:「一切都會過去,若干年後,成家立室,兒女爭向叫爸爸抱抱,回想今日的煩惱,又算得什麼。」
愛瑪的身分複雜,現在又權充心理學家兼預言家。
「謝謝你,愛瑪。」
「